一小时后。
何灿荣的车抵达了一处庄园。
下车后，他对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恭敬的喊了一声：
“达叔。”
“荣少，老爷在书房等你呢。”
老人笑着说道。
何灿荣点点头，指着里面：
“达叔，那我先去了。”
“去吧。”
何灿荣走进了满是欧式风味的豪华庄园内部，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后，直接上了楼，来到了一间房间前敲响了门。
“进来吧。”
听到了声音，何灿荣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后，便看到了一个身子瘦高的老人正站在书房宽大的书桌前，手里还拿着一根毛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阿公。”
何灿荣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老人点点头，指着沙发示意他坐，接着继续站在书桌前，手中捏着毛笔，不知在想什么。
房间回归寂静，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左右。
忽然，他放下了笔，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气不够，势不足，看来是写不出来什么好字喽……”
说着，他抬起了头，看着在沙发上似乎在沉思的何灿荣，和蔼的问道：
“这么晚过来，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他对待何灿荣的态度很亲切，毕竟是本家子侄，也是从小便开始跟着他的孩子。说是自己儿子也不为过，自然亲昵。
而何灿荣回过神来后，赶紧起身，扶着老人来到沙发前坐下，又给老人倒了一杯茶后，才恭声说道：
“这么晚打扰阿公，是灿荣的不对。”
“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
老人似乎有些不满意，有些抖的手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水后，靠在沙发上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能让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不多见。”
“……”
何灿荣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阿公知道这两天那个内地明星带着一个她不小心撞到的孩子来玛考的事情吧？”
“知道。”
“今天不是又出了个新闻么，也不知道谁给这个姑娘出的主意，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肯定是澄清后等风波过去，结果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从不知是补偿还是放纵的行为变成了监管……啧啧，有趣的小姑娘。”
老人有些感慨，似乎很满意对方这次的举动。
“这样一来，也算有了缓和的余地。不然，今天你怕是早就要去和协会的那群人一起喝茶去喽……”
别看老人年纪大，但说话却很风趣。
特别是待人的那种态度，让人觉得很舒服，也表明了他对何灿荣的亲昵。
“阿公……今天，我也见到这俩人了。昨天，俞薇荭带着那个男孩……不，应该是那个男孩带着俞薇荭在金沙赢了一亿多。而今天下午，他在五分钟之内端了我们两张VIP的百家乐台。”
听到了这话，老人眼睛一眯。
“找阿杰他们看过了没？！”
“看过了。没有一点出千的痕迹。甚至连闲家都不是他。他只是兑换了筹码后，坐在旁边，闲家拿牌后直接把手里的筹码推过去……五分钟，他赢了两个池子。”
“凭本事赢的？”
“……嗯。”
听到了何灿荣的肯定，老人眉头一松。
“那还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愿赌服输。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这。第二张台子干净了后，他没拿筹码，就这么坐在了休息区。荷官看出了问题，报告给了经理，而经理知道他昨天在金沙赢了一个亿，所以直接报给了我。我出现后，他就迎了上来……“
“他的目的是找你？”
“对。所以，在他离开时，那些筹码他一分钱都没有拿。”
“一共赢了多少？”
“抽完水，一亿三千多万。”
“五分钟？”
“五分钟。”
“一分都没拿？”
“是。”
“……这就有意思了啊……连醉翁，都要喝些酒才能醉……这孩子今年多大？”
“刚满十八。”
“你觉得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阿公。”
何灿荣回忆着和陈素的对话，微微摇头：
“他可不是孩子……”
眼眸中浮现了男孩那呲着一口獠牙的模样，他感叹了一句。
老人来了兴趣：
“哦？评价这么高？……来说说，你们都聊什么了。这么多年了，能从阿荣你口中冒出这么个评价，可真是难得。”
何灿荣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录音笔。
放在桌上后，按下按钮。
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响起：
“陈生今天的手气很好啊……”
老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聆听着。
……
“哒哒。”
“这是什么声音？”
当听见了两声不似无意的有节奏的敲击，老人忽然问道。
何灿荣一愣，想了想，低声说道：
“他在说了那番话后，敲了两下筹码盒。”
“……也就是说，他还有其他动作？……也难怪，你重复了两次让他喝茶……他都没动，对么？”
“对。那杯茶从头到尾他都没动。”
“可有其他动作？”
“呃……”
又想了想，何灿荣点头：
“他在临走时，似乎想把茶拿起来……就在这里。”
录音笔中出现了何灿荣的声音：
“那陈生说了这么多，莫不是在消遣我？”
何灿荣指着录音笔：
“就在这，他把手挪开了。”
老人缓缓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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