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渣对李丽质使了个眼色，李丽质立刻会意，说道：“时间已晚，我们也还有一些公务要做，就此告辞吧。”
花如亭一怔，他刚刚聊得起兴，说道一半突然听众要走，不免郁闷。见李渣两人已经站起，他也只好起身施礼送客。
出了花府大门，李渣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大理寺门前。程处良和独孤兄弟一起将两人迎入内衙。一行人进了椒阁。
李丽质将两人在柳家和花家查访的事情对大家一一讲述。复杂的案情让大家都感到兴奋。
程处良道：“要俺看，花如亭那老贼就是凶犯！他明明是对柳家找的那个卖唱的有意思。”
独孤雄大说道：“卖唱女两人杀一人的情况可能更说得通。”
独孤雄二说道：“花府的荷塘通过河水连着柳府的临水花阁，花如亭凫水过去也是极有可能。更何况，此人祖上是统管三军的将军，花家是武将世家，花如亭自己的体格足以涉水穿到柳府，爬上临水花阁。”
程处良赞同道：“是滴，很有可能，花如亭串通了卖唱的。说到卖唱的，俺怎么觉得好像很耳熟。”
李丽质却摇头道：“我却又有些疑惑之处。刚才听花如亭讲他祖上那件事，情绪实在过于激动。何况，如果是他去杀了柳焕章，他如此坦荡地说出自己对柳焕章的厌恶和愤恨，岂不是白白跟人提供了口实？”
李渣说道：“花如亭看似直爽，实际如何我们却并不知道，也许他这一说是障眼法也有可能。”
李丽质奇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花如亭？”
李渣说道：“倒也不是，我们现在手中的线索都太模糊，尚不足以判断凶手是谁。只能说花如亭的嫌疑很大。但咱们最好先别惊动他，暗中监视他一阵。”
独孤雄二忽然问道：“柳焕章是不是耳朵没了？”
李渣没想到他也这么问，心中有点好笑，说道：“没错。花如亭也因此吓得半死。”
独孤雄二说道：“长安城里流传的那个童谣，不是说卢柳花，一个没有眼睛，一个没有耳朵，一个没有头，现在卢荣没有了头，柳焕上没有了耳朵，剩下一个花如亭……”
李渣插话道：“花如亭不是感到人之将死，而是感到被这种将死的预感任意摆布，这道并不一定说明他不是凶手，有时凶手反而更怕死。”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谈话中断了一下。李丽质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一个疑惑。花如亭显然对那卖唱女的感情不一般，甚至在茶肆酒馆中有联系。这卖唱女倒是有些在两人之间跳起争斗的意思。咱们最好尽快查清此人的身份。”
李渣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那个刘太医，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卢家、柳家，两下里都有他的参与，也应该加强监视。”
独孤雄大忽然想到一件事，连忙说道：“说起刘太医，这人整天神出鬼没，瘟疫期间街上人少，大家几乎不会出门，我们巡街的队伍却总发现他，每次都说是去谁家治病。”
李丽质沉思片刻，说道：“他是个大夫，出门给人看病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他真有那么古道热肠，倒是值得一问。”
独孤雄二说道：“还有一事，最近街上常常有人冒充收尸队，也是穿着黑衣黑帽，为非作歹。这些人都是流民、无赖，实在是现阶段的一大隐患！”
李丽质大怒，猛然站起，挺胸道：“这帮混蛋！各卫队加强稽查，拿住一个办一个，如果有那抢劫钱财、掳掠妇女等重罪的，现场抓住立刻带去西市砍了！”
李渣点头道：“乱世用重典。当日那白鹭姑娘就是遇到了这样的假收尸队骚扰，又被刘太医趁火打劫。”
程处良也嚷嚷道：“黄雀姑娘在酒馆中也遇到了无赖混混，真是滴，俺才离开长安城几天，怎就恁样了！”
李丽质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牢骚归牢骚，明晚卢荣葬礼，葬礼之后还请独孤兄弟带人将卢夫人尽快护送到洛阳去。卢家衰落，卢夫人又是个妇道人家，我看那刘太医心怀不轨，说不定要使什么手段。”
独孤兄弟连忙答应。独孤雄大问道：“隐卿，听说卢夫人出身不好……”
李丽质脸色一寒，独孤雄大连忙打住，讪讪地说道：“下官之前查过梅府的族谱，竟未查到卢夫人的世系。只有两人结婚时的一个名字。卢员外郎也一向不曾说过夫人的身世。”
李丽质仍然不发一言，思索片刻，转头对程处良说道：“程校尉，待会儿你也跟卫队同去巡查，道花府附近时，注意贪看一下。我刚才跟三查过去时，他自称是在赏月打盹，可我总觉得他好像在等人。”
李渣问道：“你是说他在等那个卖唱女？”
李丽质说道：“不错，我的确有这种怀疑。如果那卖唱女真去了花府，程校尉，你把他俩一起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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