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渣这才忽然想起李丽质还在县衙对面的茶肆里。过了这么久，李丽质找不到李渣，肯定急坏了。
李渣一路急匆匆赶回茶肆，斗茶的那帮人早就散了，李丽质板着脸坐在窗边喝茶。
李渣连忙走过去。李丽质生气，假装看不见他。
李渣拿出一个蓝布小包袱，往桌子上一放。李丽质虽然还想跟他怄气，却抵挡不住熊熊的八卦之心，眼睛直往包袱上溜。
“我在乡河岸边似乎看到一桩命案。”
李渣低声说道。李丽质再也绷不住，赶紧坐到李渣身边，问道：
“哦？说来听听。”
李渣便将他在河边吃蒸饼的事讲了一遍。李丽质听了半天只听到了蒸饼有多好吃，气得粉拳就要往李渣身上招呼。
李渣忙把包袱往前一推，小声说道：
“这是张首端的包袱。”
“什么？”
李丽质大惊。李渣随即又把自己在河边看到的事情完整地讲了一遍。不等李丽质问询。
李丽质眉头紧皱，同样感觉不像是李渣看走了眼，河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咱们一会就回县衙，吩咐他们去河边仔细找找，如果河里确实有尸体，那肯定就是命案了！这包袱又是从哪来的？”
李渣又讲了白发算命老头的事。
两人都心中疑惑。李渣打开包袱，里面有个巴掌大的朱漆小盒子。镶嵌着浑圆的一颗珍珠。
打开盒子，里面却是空的。
“被那白发老头拿走了？”
李丽质疑问道。
“不一定。那白发老头一直说，死人交代的东西不能欠。”
李渣回答。想了想又说道：
“他将包袱给我时，是从算命摊子旁边直接拿出来，想来平时也就这么放着，没有多加防护。那天桥底下虽然来往人不多，却也杂得很，这盒子既然是张首端给他的，肯定是在被害之前。被人偷了也不稀奇。”
李丽质皱眉思索良久，说道：
“看这盒子不大，里面所藏的必定是十分要紧的东西。张县公把这样的东西交给一个算命的，可见他担心县衙之中有内鬼。他早已料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可惜这东西没了。”
李渣点点头，说道：
“咱们可以再去问问那算命的老头。顺便我还打听来一件事，平日里，张县公的确是爱穿一身灰色常服，左脚是跛脚。”
李丽质冷汗直冒，颤声说道：
“那，那晚在内衙见到的，果然就是……？”
李渣冷笑道：
“这倒不一定，衙门里既然有内鬼，做出些装神弄鬼的事情来，让谁都不敢再查这案子，不是对他们更加有利！”
两人思来想去，决定先回县衙问事。
刚进公堂，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急匆匆闯了进来，看到李渣，立刻高呼：
“参见县公大人！”
李渣一看，正是之前见过的四个里长之一，鲜卑族的那位，名叫呼得意。
此人不但是高德坊的里长，还是个茶商，在梅县颇有名气。长安城半数的茶肆里，用的都是他家的茶叶。
“里长有何事？”李渣问道。
里长呼得意吞吞吐吐半晌，才说道：
“半月前，小民新娶了一房妾，数天前她回娘家，至今未归。小民，小民……”
呼得意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李渣却猛然想起刚才在河岸看到的一幕。这也太巧了吧？
看到李渣皱眉，呼得意赶紧又说：
“小民先是派人去了老丈人家，说是早就回来了。小民又问了来回路上的人，都说没见她回来。小民，小民……”
呼得意哭丧着脸，又说不下去了。
李渣沉吟半晌，问道：
“你是派了谁去了你岳丈家？”
“家丁呼得旺。”
李渣点点头道：
“叫呼得旺来衙门问话。呼里长，你暂且下堂去，我们一有消息就会派人通报你。”
里长呼得意，磕头谢恩，面色凝重地下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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