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潜伏者
韩若寻和他的下属们带着蒋耀离开了猛兽园，返回公安局。
甄三祥、张禾、东方蓝、慕容思炫和夏寻语，也开车返回昕薇山庄。
思炫和夏寻语回到副馆取走行李。
“终于要回家了，”夏寻语吁了口气，“在山庄内待了一天，却好像过了几个月。”
“离开山庄之前，还要去一个地方。”思炫抓了抓头发说道。
“哪里？”
思炫没有回答，径自向前走。夏寻语只好紧随其后。只见思炫来到园丁东方蓝的房间前，也不敲门，直接扭动门把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东方蓝吓了一跳：“啊？你……你们……”
此时他的手上拿着一沓文件，而在他面前则放着一个不锈钢烧纸桶，桶中正燃烧着一些纸张。
夏寻语问道：“咦，东方先生，你在烧东西呀？”
东方蓝定了定神，冷哼一声：“跟你无关。”
思炫突然用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甄俊刚被杀后，你早就知道杀死他的凶手是蒋耀，对吧？”
“你……你说什么？”东方蓝脸色一变，双手颤抖，手上的那沓文件散落一地。
“昨天下午，你在猛兽园第一次跟蒋耀见面时，你神情有异，因为当时你就认出了面前这个自称周小飞的驯兽师，真名叫蒋耀，是夏小夕的丈夫，蒋冬蕾的父亲。
“今天凌晨，我到韩若寻的房间找他时，你躲在附近偷听我们说话，因此知道我在怀疑蒋耀。也就是说，你那时就已经知道‘周小飞’便是杀死冷辞答和甄俊刚的凶手了。但你没有告诉我们，而是选择沉默，因为你希望继续借蒋耀之手，杀死甄俊杰，为你的女儿夏小夕和外孙女蒋冬蕾报仇。”
霎时间，东方蓝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而夏寻语则叫了出来：“什么？他……他是夏小夕的爸爸？”
思炫点了点头：“是的。昨天在后花园跟我们初次见面时，他说了一句‘就是刚头儿老张说的那两位住进了副馆的客人吧’，这句话中的‘刚头儿’，是T市的方言，是‘刚才’的意思；后来张禾打电话叫他到猛兽园帮忙，他又说了句‘跟手儿就来’，这个‘跟手儿’也是T市方言，是‘马上’的意思。因此，我推断东方蓝原来是生活在T市的。
“今天早上韩若寻对我说起蒋耀的背景，提过他也是T市人。他的妻子夏小夕很有可能也是T市人。这个巧合，让我开始怀疑东方蓝是夏小夕的父亲。”
他说到这里朝东方蓝看了一眼：“此外还有两件事：一、我们在后花园时，夏寻语刚摸了一下夏小夕的墓碑，你就警告她别碰，因为你不想别人碰到你女儿的墓碑吧；二、今天凌晨我们去找你，当我要求你告诉我们夏小夕之死这件事时，你脸色大变，连声音也颤抖了，那是因为你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听我提起你的女儿吧。这两件事加起来，让我更加肯定你就是夏小夕的父亲。”
事到如今，东方蓝也不再隐瞒了，只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说得对，我的本名叫夏蓝，夏小夕是我的女儿，蒋冬蕾是我的外孙女……”
接着夏蓝把当年的事告诉了思炫和夏寻语。
蒋耀、夏小夕和夏蓝都是T市人。当年，蒋耀和夏小夕相恋，但夏小夕怕父亲反对，不敢带蒋耀回家见夏蓝。自始至终，蒋耀都没见过岳父，因此昨天在猛兽园见面时，蒋耀没能认出夏蓝。
再说当时，蒋耀继承父业，经营着一个流动马戏团，准备全国巡回演出。夏小夕这才把自己和一个叫蒋耀的男生相恋的事告诉了父亲。果然，夏蓝极力反对女儿跟着蒋耀离乡别井，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但夏小夕深爱着蒋耀，不顾父亲的阻挠，和他私奔，后来还生下了蒋冬蕾。
夏小夕离开T市后，夏蓝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她和蒋耀的合照，终于见到这个女儿所迷恋的男生的样子。这些年来，这张照片，夏蓝看过无数次。因此昨天在猛兽园初次见面时，哪怕蒋耀戴着那个半张脸面具，但夏蓝仍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十年前，蒋耀因被冤枉藏毒而被捕，他在看守所中得知妻子夏小夕被劫杀的事。他请求管教员打电话给夏小夕那远在T市的父亲夏蓝，把这件事告诉他。
夏蓝知道女儿的死讯后，千里迢迢从T市来到L市。第二年，他化名东方蓝，以园丁的身份来到昕薇山庄，暗中调查女儿的死亡真相。可惜这些年来，调查毫无进展。
当时为了方便调查，他一直没有告诉蒋冬蕾自己的身份。他本想在查出夏小夕的死亡真相后，再跟蒋冬蕾相认。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蒋冬蕾竟然也被杀了。蒋冬蕾至死也不知道夏蓝是自己的外公，这是夏蓝心中永远的遗憾。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女儿和外孙女的死亡真相。”夏蓝说到这里，两眼湿润。
“不过，”他顿了顿，接着又补充，“昨天在猛兽园见到‘周小飞’时，我确实没能认出他是蒋耀，确实不知道他就是杀死冷辞答的凶手。”
“是吗？”思炫也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了，打着哈欠说道，“把夏小夕的照片给我看看。”
夏蓝“哦”了一声，把藏在钱包里的蒋耀和夏小夕的合照递给了思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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