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访园丁
夜深人静。夏孤月“出来”了。
她走出房间，只见思炫就蹲在门外，正玩着九连环。此时他已解开了八个。
“在等我？”夏孤月冷冷地问。
“废话。”他抬头向夏孤月瞥了一眼，“夏寻语‘睡’了？”
“废话。”夏孤月微微吸了口气，开门见山地问，“你对白小姐说要看她的手套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带回出租屋的那个女人吗？”
“才多久前的事？我又不是失忆。”
“一边走一边说吧。”思炫收起了九连环。
接下来，他把神血会和反神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孤月。
“我不久前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名叫穆雨墨，就是反神会的成员之一。”思炫的语气犹如寒潭之水，似乎正在叙述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那你呢？”夏孤月问。
思炫向她看了一眼，一字一字地说：“我是反神会的继承者。”
“哦？”
“我和穆雨墨来到L市，就是为了追查神血会四名成员的下落的。但我们到达L市没多久，穆雨墨就失踪了。”
“是被神血会抓走了？”
“是。”
夏孤月已经明白了：“你怀疑白小姐就是神血会中的‘牛头’南宫听梦？”
“是。”思炫顿了顿，补充道，“但我只见过南宫听梦二十年前的照片，当时她还不到四十岁，而且白小姐戴着眼罩和面纱，所以我也不肯定她是不是南宫听梦。”
“她的左手上有什么记号吗？”夏孤月问。
“是的，神血会成立之初，四名成员为表决心，各自在左手手背上纹上了和自己外号一致的纹身。南宫听梦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个牛头纹身。”
“根据白小姐刚才在石桥时的反应可以推测，她便是南宫听梦无疑了。”夏孤月肯定地说。
“沈莫邪和神血会联手呀。”思炫打了个哈欠，“司徒门一、鬼筑、神血会、沈莫邪，L市都快成为罪恶都市了。”
“如果哪天，你被他们任意一方杀死了，我会……”
“卖掉我的糖？”
冰冷如水的夏孤月听到思炫这样说，不禁莞尔，但转瞬之间，神情又恢复冷漠：“我会让‘他’代替你，继续和这些人战斗。”
“‘他’？”思炫斜眉一蹙。
夏孤月却没有解释：“走吧，虽然白小姐就是南宫听梦，但她不是凶手。夜，正是寻找真相的最佳时刻。”
两人聊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走到园丁东方蓝的房门前了。
思炫门也不敲，直接扭动门把手。房门并没有上锁，“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东方蓝尚未入睡，正坐在窗边发呆，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谁？”
思炫劈头就说：“继续说你在后花园还没说完的话吧。”
东方蓝看清楚了来者是思炫和夏孤月（他以为是夏寻语），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疑惑地问：“什么话？”
夏孤月提醒他：“你说，某天晚上，甄俊刚的妻子蒋冬蕾抱着两岁大的女儿下山，不幸遭遇抢劫被杀，女儿也失踪了，但并未说她为什么在晚上抱着女儿下山。”她可以共享夏寻语的记忆。
“是说这件事呀……”东方蓝想了想，“据说，当时蒋冬蕾和甄俊刚吵架了，吵得很厉害，一气之下，就抱着女儿下山了。”
“回娘家吗？”夏孤月问。
东方蓝摇了摇头：“我听老张说，蒋冬蕾没有娘家呀。”
思炫和夏孤月对望了一眼。夏孤月接着问：“为什么？”
“因为，蒋冬蕾的母亲也死了，他的父亲则在监狱中。”
“母亲死了？”思炫想起了蒋冬蕾墓碑旁边的那座“夏小夕之墓”，“她的母亲叫夏小夕？”
东方蓝有些惊讶：“你们到底是谁？”
思炫冷然道：“接着说。”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东方蓝所无法违抗的力量。东方蓝深深地吸了口气，把他从老管家张禾口中得知的事情娓娓道来。
有一个名叫蒋耀的男子，经营着一个流动马戏团。他带着妻子夏小夕、女儿蒋冬蕾和助手全国巡回演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的助手，就是后来在昕薇山庄当驯兽师的冷辞答。当时冷辞答也是马戏团里的驯兽师。
十年前，蒋耀、夏小夕、蒋冬蕾和冷辞答四人，带着一只南非狮、一只孟加拉虎和一只棕熊，来到L市演出。
刚好昕薇山庄的主人甄三祥在次子甄俊刚的陪同下，观看了他们的马戏表演。
几天后，数名警察突然来到蒋耀他们的表演场地，说收到匿名举报，要进行搜查。最后他们在蒋耀的行李中搜出冰毒、K粉、大麻、神仙水等一大批毒品。
蒋耀因为藏毒被捕。
刚好冷辞答跟那天前来观看表演的甄俊刚是老相识。蒋耀被捕后，冷辞答对六神无主的夏小夕建议：“老板娘，不如我们找俊刚帮忙吧，他爸认识不少人，可以找到律师帮阿耀打官司。”
夏小夕在L市人生地不熟，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带上女儿蒋冬蕾，以及马戏团中的三只动物——狮子、老虎和棕熊，跟着冷辞答来到昕薇山庄，投靠甄俊刚。
甄俊刚十分热心：“我跟老冷是老朋友了，你们安心在这儿住下来吧，我一定会叫我爸找律师帮你们的。”
然而祸不单行，在冷辞答、夏小夕和蒋冬蕾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竟有劫匪偷偷进入昕薇山庄，潜入了夏小夕的房间，抢走了她的所有财物，还杀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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