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枢相之尊,怕是会恶了小夫子。”
压下心中的羞涩与愤然,谈及正事。
李娘子还是拎得清利弊得失的。
“他一幸进的酸儒,安敢不知羞耻的随意指挥大军?
原话写在劄子里。
问问这酸儒。
三十六计可能倒背?
三国志可精研过?
神宗朝的武经七书可看过?
虎钤经可读过?”
张浚是个官场的投机者,为了搏名,自然忽略了其他。
张浚想要借战事搏名邀宠,就是导致西军凋零的罪魁祸首。
杨博看不上他,也是很正常的。
陕州,包括西北一路,易攻难守,小朝廷很难保住。
如果没有富平一败,或许可以有保住的机会。
以后镇守川中的吴家将门,如今就在张浚治下。
如果张浚能知人善任,西北还能经营。
西军在兵力上是占优的。
阵战,完颜娄室不是对手。
如果能借机大败完颜娄室。
这边再弄掉宗弼,那就把金朝整个拉进了战争泥潭。
后面的战争就不是部落劫掠战了,而是正经的国战。
国战需要粮饷,也需要人力、财力的总动员。
金朝在经济上,可没小朝廷的手段,拖垮只是时间问题。
“杨夫子,只是责问,恐被人说是言之无物。”
杨夫子如此硬怼朝廷的执政。
李易安很佩服,思索了一下,也提出了建议。
“先送酸儒一首诗,杨夫子有些气不顺。
古来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劄子里就以酸儒称呼他,按我原话来,不然气势不足。”
剽了陆夫子的读书示子,杨夫子心里顺畅了一些。
略一思索西北的战事史料。
唯有山地战,可保西军不失。
“李娘子,下面说的你润色一下。
西北多山地,与金贼骑兵之战,当以山地战为主。
战胜不追,战败不退。
忠州刺史吴玠、吴璘兄弟擅于山地作战,可大用。
以骑军诱敌,以步军杀贼。
积小胜为大胜,蚕食完颜娄室的西路军。
有奇险之地,一定要埋伏金贼。
打的他们不敢轻易出城,就是酸儒张浚的本事了。
金贼如若守城,那就堵上四门。
困死完颜娄室的几万金兵。”
说完之后,杨博回想了一下,基本就这些了。
川中吴家将门的吴玠、吴璘兄弟都给张浚点了出来。
如若富平再败。
只要能活着走出黄天荡,杨夫子定要用葫芦金瓜锤死搏名邀宠的酸儒张浚。
以整个西北,作为上进的踏脚石,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完颜娄室跟完颜宗弼是一体两面。
有机会重创两人,金朝上下必然要重新估算小朝廷的战力。
黄天荡跟西北,也是互有关联。
总的来看就是一场分了东西两路的战役。
胜了黄天荡不足以吓退金朝。
两路全胜,金朝必然投鼠忌器。
“小夫子,指摘朝政,与干涉朝政大不相同。
吴玠、吴璘兄弟之说,还是不要写在劄子里了。”
大略记下杨博的建议之后。
李易安在纸上轻点随身的毛笔,做出了建议。
“一定要说!
不说怎能彰显杨夫子的宰执之能?
一旦跑了宗弼跟娄室。
杨夫子对行在还是有大用的。
听说民间尚有做邸钞的商家。
找找看,将杨夫子的两份劄子,传遍江南。”
养望之事,不仅在诗词之上,为政也是大计。
杨博的岁数太小,只能跟酸儒张浚一样,做幸进之辈。
一步步来,时间太慢。
有了莫府山做后盾,黄天荡大战一场。
无论胜败,杨博的生存几率都是极大的。
现在的杨博还不算是正经体制内的人物,可以随便浪。
等真正进了体制,就不能随便浪了,需要按照体制规则浪。
胡乱打破规矩,只能被众人抵制。
文臣士大夫精擅内斗。
被所有人以破坏规则的原因,针对、抵制,那就很难翻身了。
而现在正是不讲规矩的时候。
朝野上下心惊胆战,也是最容易留下深刻印象的时候。
这样的机会,杨博不会轻易放弃的。
宰相、执政不是那么好做的。
许多资历,都需要朝野众人的认可。
李易安刚想凭着小半生经验,劝说一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打断了她的劝说之词。
“小夫子,淮西李成求见。”
自杨博接了旨意,已经可以称作杨知府或是杨太尉了,杨府台也可以。
但在老子金六郎的约束下。
金二依旧称呼杨博为小夫子。
对此杨博也是欣然接受。
府台太小,太尉不是他想要的官职,还是杨夫子顺口、顺耳。
“可带了人马?”
听到李成来了,杨博这边也是皱起了眉头。
伪齐、金朝的悍将,勇力过人、治军严苛。
算是南宋的小吕布,两面三刀的无耻货色。
“带了十余精骑,想要独自上山拜见杨夫子。”
听了金二的回答,杨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厮跟汴梁城的聂渊一样,倒是颇具胆色。
“让他上来。
三娘,让十二力士找隐蔽的地方呆着。”
李成是个有眼色的,弄不好在小朝廷还有士大夫作为耳目。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位三姓家奴,怕是得了高人指点,又想着反正了。
李成劫掠河北路、淮南西路,做了不少恶事。
未尝没有文人士大夫做后盾。
兵匪一家可以发家,文臣却是匪徒最好的后盾。
还是那句话,杨博不介意以极恶揣度现在的文臣士大夫们。
莫府山的主峰不过百十米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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