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白归明白，彼得还是止不住有些沮丧。
仿佛看出了彼得心中那个蔫哒哒的小人，涅墨西斯忽然道：“彼得。”
“嗯？”彼得抬眼看向涅墨西斯。
“你很好。”涅墨西斯抬起手，搭在彼得的脑袋上，熟门熟路地揉了一把那些棕色的小卷毛，黑眸沉静，语气寡淡中透着笃定，“比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要好。”
要么彼得怎么会是他的第一信徒呢。
第一，本来就意味着最好。
彼得蓦地瞪大了眼睛，他呆呆地看着涅墨西斯，好像第一次认识涅墨西斯。
好半晌，彼得如梦初醒，连忙将涅墨西斯撸个没完的手推开，抱怨着道：“你、你别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啊……”他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确定不那么干涩低哑之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道，“不要总揉我的头发，我头发都快被你撸秃了。还有，我这段日子个子都不长了，肯定是因为你时不时摸我头发导致的。”
彼得觉得自己的控诉字字血泪。
涅墨西斯眨了一下眼睛，黑色的虹膜上，有那么一瞬覆上了通透的绿色。
“只能再长3cm。”涅墨西斯认真指出，“179cm是你最终的身高。”
“什么？！”原本只是想要转移话题的彼得顿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将我挡在180cm大关的外面，干嘛卡我那1cm，涅墨西斯，你不要诅咒我。”
涅墨西斯耸了耸肩，他难得用时间法则看了一眼别人未来的模样，结果当事人还不相信。未来现状或许不会一成不变，但身高问题，还真不是地球现有科技能够肆意修改的。
艾格尼斯·卡鲁的事情，十分自然地被两人同时抛之脑后。
今天社团没有活动，一放学，涅墨西斯和彼得就回到了家里。
从数天前就开始在市中心蔓延开来的节日气氛终于深入各家各户，哪怕是看上去最矜持的老帕克夫妇，他们也在院子里用木头搭起了一排架子，再将白色被单往架子上一盖，一排白色幽灵出现了。
还有门口台阶两侧早早就摆好了一对南瓜灯，只待一入夜就将南瓜灯里的蜡烛点亮。
本·帕克和梅·帕克并没有过多变装，他们给自己戴上了一对红色小尖角，今晚他们的角色是恶魔。还有科伊，顶着一张嘲讽脸却依旧算得上美颜盛世的奶牛猫身上身披八条黑色毛茸蜘蛛腿，今晚它cos一只长着猫脸的大蜘蛛。即使那八条腿很妨碍平衡，但它依旧走得稳稳当当。
见涅墨西斯和彼得到家了，科伊踩着轻盈猫步走了过来，仰着脑袋，甜甜蜜蜜地“喵”了一声。
彼得给涅墨西斯展示了他之前特意给涅墨西斯准备的换装衣服。
那套衣服以黑红白三色为主，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和披风，红色竖领，再来一对小尖牙，这是吸血鬼的经典造型。
“我觉得这身很适合你。”彼得一本正经地道。
涅墨西斯的长相有一种绮丽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并不明显，但只要他稍微勾起唇角，眼神也别那么冰冷，这种绮丽感就格外摄人心魄。彼得考虑一下有关吸血鬼的传说，便觉得这种装扮特别适合涅墨西斯。
涅墨西斯拎起衣服一角，看这条裤子的长度，彼得之前反复强调这是他没能用上的设计就显得有些过于可爱了。涅墨西斯对这套装扮不置可否，转而看向彼得，道：“你的呢。”
一提到这个，彼得就有些得意。他刷地一下翻到衣柜的最里层，以着一种激昂的语气“当当当当”了好几声，双手抓着熨烫得极为平整的衣服展示给涅墨西斯看，欢快地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像？”
涅墨西斯：“………………”
被彼得拎在手中的是一件主体为红色，上臂和大腿部位为黄色的连体衣，纯布料，但衣服各部位却很细节地处理过，乍看上去颇有些金属的质感。
如果此时此刻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在场，恐怕会立刻笑出声——因为彼得拿着的这件衣服，像极了他的马克三号。
铁杆粉丝，纯的。
更别说彼得一边向涅墨西斯展示着这件布料版钢铁战衣，还一边伸手在衣柜里摸来摸去，最终摸出了一个前黄后红自带白色护目镜的头套来，妥妥的钢铁侠风格。
彼得举着衣服，一脸期待地看向涅墨西斯，明显是希望能够从涅墨西斯这里得到肯定。
涅墨西斯静默三秒，面无表情地道：“好丑。”
彼得：“……啊？”
“我说，这衣服很丑。”涅墨西斯一字一句，认真地道。
彼得：“没、没那么差吧？”
他很用心地研究了钢铁侠的图片，认真地画了草稿图，即使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还有一些衣料上的天然差距不能避免，但……挺像的吧？乍看上去应该挺有钢铁侠风范的吧？应该没那么丑吧？
“原版就很丑，你还指望复制品不丑？”涅墨西斯的语气格外笃定，仿佛没有半点偏见，只是在陈述现实。
作为钢铁侠的粉丝，彼得觉得自己应该为钢铁侠的光辉形象跟涅墨西斯大战三百回合。
“哪里丑了，明明就很酷炫的啊。”彼得试图反驳涅墨西斯，“机甲是男人的浪漫，钢铁侠是男人中的男人！”
“我不否认钢铁侠掌握了这颗星球最顶尖的科技之一。”涅墨西斯十分平静地陈述，“但丑就是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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