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儿?实儿!”
周遭万籁俱静,李芡实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紧张焦急地叫唤着她。
李芡实从软塌上连忙坐起了身,她扭过头,看向那床榻。
周瑾仍在安睡中,睡得正沉。
李芡实朝他走了过去,手轻轻地抚上了周瑾那张相似却还是有些不同的脸。
李芡实离开的时候,周瑾一直未曾知晓。
黎明到来之时,原本漆黑的屋内,无数道光丈从天际射入了屋里,阳光此刻洒满整个屋子的四周,星星点点的阳光落在床榻附近。
周瑾缓缓地睁开眼,茫然地望了望屋子的四周。
这个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个人走了。
周瑾起身,扯了件外袍披在身上。他转身,走向那梳妆台。枣红色的台面上正放着一串手链。那是他昨日从月老庙里好不容易捡回来的。
周瑾将那串手链从桌上拿起,紧紧攥于手中,若有所思。
今日,他必须去将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告知那人,不管结果如何,他死都要把那个人牢牢地霸占住。
李芡实,只能是他的。
李芡实浑身被一股强力撕扯着,在一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地里胡乱挣扎着,却怎么都站不稳。正当她难受地一张脸苍白,再也难以忍受之时,李芡实突然看到了眼前的亮光。
零星点点的亮光从针眼那么小慢慢地变大,最后,是眼前的白茫茫一片。
“实儿,没事吧?”
叫唤她的人是刘袁秀。
实儿这个称呼除了老头子便只有刘袁秀会这么番叫唤她了。刘袁秀说自己在辈分上跟老头子同辈,但李芡实既然不是老头子的徒儿,那刘袁秀就无法称她为师侄。既然李芡实唤刘袁秀为袁秀姐,那刘袁秀就直接学老头子叫她实儿。
李芡实从溯回镜里被强行扯了出来回到了现状。她的人有点难受,连身子都未曾能站得稳。
眼见就要硬生生地摔倒在地跌个狗吃屎的时候,刘袁秀及时朝她伸出了援手,抓住了李芡实的双肩,用力地扯住她,让李芡实靠在自己的背上。
李芡实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困倦,她懒洋洋地略微抬起眼皮,朝面前的刘袁秀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一张脸苍白得很。她想让刘袁秀放心的。
嘴巴一张开,连话都尚未说出口,喉间便猛地涌起一阵腥甜,鲜红之色遏制不住,从嘴角滴落,弄沾了自己与刘袁秀的衣裳,血流不止,鲜血慢慢地渗入了土黄色泥地里,绽开了一朵牡丹红花。
“我……”
“实儿!”
刘袁秀的声音还在她耳边盘旋缭绕着,但李芡实却渐渐地看不清刘袁秀的身影了,那面孔模模糊糊的。李芡实想摇晃下脑袋,脑袋却异常沉重。她的身体无法自我控制了。
李芡实翻了个眼白,眼睛便缓缓闭上了。
李芡实直接在刘袁秀面前昏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芡实再度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了。她的头顶是帐顶,帐顶上面还绣着些荷花,不过就是帐顶有些发黄,连荷花都显得不怎么起眼了。
这是……哪里?
李芡实刚想起身,胸口便疼得慌。她揪着胸口的衣裳,艰难地半坐起身。她侧过头,伸手撩起那遮住视线的垂放下的纱幔,睁着眼,将屋内的四周打量了一遍。
屋里的装扮简陋古朴,离床榻还有几步之遥的摆放着一张木桌子,木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虽然暗淡,但足以让她看清了屋子。
在李芡实疑惑不解之时,门外已经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了,伴随的是说话的声音。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的,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近,那说话声也渐渐小声了下去,直到到了李芡实这屋子的门口,那声音彻底没了。
就在此刻,那大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李芡实循声望去。
门外站着刘袁秀,她的手上还端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是些吃食,是准备给李芡实吃的。刘袁秀走进屋后,刘袁秀身后的人也抬脚走了进来。
“老头子!”
李芡实稍微一个高声大喊,下一刻,胸口揪心的疼痛让她立刻疼得撕心裂肺,差点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见到我这般激动作甚?”
老头子一边斥责着李芡实,一边加快脚步走到了床侧。
老头子探出手,刚碰上李芡实的衣裳,下一刻,老头子便像烫伤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郁闷地瞪了瞪那李芡实一眼,便让出位子,示意身后的人过来接手。
“男女授受不亲,差点晚节不保!”
老头子一边低声抱怨着,那碰到李芡实衣裳的手一边不住地在自己的衣裳上擦着,连手都擦红了才停止擦拭。
刘袁秀掩着嘴,幸灾乐祸地轻笑几声,便在老头子转过身避讳之时一把扯开了李芡实的上衣。李芡实此刻只穿着一件雪白单衣,被刘袁秀这么一把扯开,李芡实直接露出光溜溜的上半身。
李芡实常年病弱,并不怎么外出,身体皮肤也异常白皙,那肤色跟男子有得媲美了。
然而,滑嫩白皙的胸口正中央却画满了墨色的符咒,那符咒是老头子使了法子画上的,此刻符咒的墨色却有点模糊了。
刘袁秀瞧见那正在褪色的符咒,秀眉微微蹙起。
李芡实原本因为刘袁秀孟浪的动作而涨红,在瞧见刘袁秀皱眉愁云满面的神情后,她顺着那刘袁秀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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