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大街上，游行示威的东北学生们对奉命率军入城控制局势的吉林省军务督办公署军事厅主任高福源中校喊道：“高长官！我们都是为了爱国！你们不能收走我们的青天白日旗！”
高福源问道：“你们都是支持东北易帜吗？”
学生们回答道：“我们都支持东北易帜！”
高福源又问道：“你们为什么支持易帜呢？”
学生们道：“易帜了，祖国就能统一了，祖国统一了，国家就能强大起来，你们就不需要再打内战了，人民就可以安居乐业了，南北双方都把枪口对外，那我们也就不会再受到外国人的欺辱了，就可以收回租界和海关，废除不平等条约，收回属于我们的铁路和矿产资源。”
这时，一队驻扎长春的日军宪兵吹着哨子跑过来。领头的日军军官对高福源怒气冲冲地喊道：“高主任！你们怎么还不没收掉他们的旗帜？”
高福源对身后待命的奉军士兵们喊道：“弟兄们！你们支持不支持易帜？”
士兵们山呼海啸：“支持！”
高福源带头接过一个学生手里的青天白日旗，大喊道：“统一万岁！”
士兵们纷纷接过学生们手里的青天白日旗，齐声大喊：“统一万岁！”
日军宪兵们气急败坏，上前抢夺撕扯学生们手里的青天白日旗，几个学生在推搡中被打倒在地却仍然用身体护住旗帜。日兵对学生拳打脚踢，嘴里恶言交加谩骂“支那猪”。高福源身边的一个青年副官大怒，上前一脚踹飞领头的那个日本军官，怒骂：“谁是猪？我日你姥姥的日本猪！”那日本军官指着他骂道：“下贱的支那猪！”这副官怒不可遏，奋起一拳击中那日本军官的咽喉，登时击碎了气管软骨，那日本军官捂住咽喉口吐白沫倒地。众日军宪兵齐齐叫骂着上前挥动枪托殴打奉军官兵。高福源道：“弟兄们！揍这些王八蛋！”士兵们也挥舞着枪托一拥而上，和日军宪兵大打出手。这事惊动了诚允、荣臻等吉林省奉系军政高层，荣臻等人慌忙善后收拾，在第一时间前往日本驻长春领事馆进行赔礼道歉，并承诺进行赔偿，同时把这事又汇报给了张学良。张学良闻讯后亲自接见了高福源和他的那个副官，问道：“你们后不后悔这么做？”
高福源道：“我们身为军人，职责就是保护老百姓。日本人辱骂我们，又对学生们动手，我们怎么能忍下去？”
张学良问道：“如果日本人开枪，你们怎么办？”
高福源道：“我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还击。”
张学良一拍大腿：“说得好！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操！老子早就忍够那帮日本猪了！”
旁边的张作相神色艰难地道：“被打的那个日本军官刚刚在医院里死掉了，日本人已经气势汹汹来讨要说法了，并威胁说我们倘若不严惩凶手、赔偿道歉，就要和我们兵戎相见了。少帅，我们该如何是好？”
张学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说该怎么办？”
张作相看了看高福源和那个副官，面带不忍，欲言又止。
张学良冷笑道：“按照日本人的要求，肯定是要我们处死所谓‘带头闹事’的罪魁祸首，可高主任他们何错之有？若处决他们，岂不是寒了所有将士的心？军人，最重要的就是血性！没有血性的军队，还怎么保家卫国？”
高福源神色决然道：“少帅，我理解您的处境。我们要是不受罚，日本人肯定借题发挥，说不定会大举入侵东北。为了大局着想，我这条命也无所谓了。只是，我死得也不是很甘心。只是少帅你眼下迫于局势，确实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以后咱们国家强大了，能给我讨回公道。”
他的副官也大声道：“少帅，我也不怕死！反正我亲手干掉了一个日本猪，也算够本了！”
张学良怒道：“大局？老子最恨的就是大局这个词！哪个王八蛋发明了这个词？为了所谓的狗屁大局，我们就要委曲求全吗？”他望向高福源的副官，“才杀一个日本猪，你就认为够本了？真没出息！区区一条日本猪的命，换来咱们一个中国人的命，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济南惨案，你们忘了？旅顺大屠杀，你们忘了？那帮日本杂种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无恶不作，杀了我们上万同胞！那帮杂种罪有应得了吗？凭什么我们现在才杀了一个日本猪，就要这么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地去跟日本人赔礼道歉？难道日本猪的命值钱，我们中国人的命却不值钱了？”他厉声道，“我是不可能让你们去给那些日本猪偿命的！因为你们干得好！做得对！”
高福源忍不住热泪盈眶：“少帅…”
张学良一挥手，对张作相道：“辅帅，我做不到杀自己的将士去给日本人赔命！”
张作相面色艰难地道：“唉！少帅，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战国时期，曾有一次，赵魏韩楚齐五国攻秦，结果被秦国打得大败，韩国太子被一个秦国普通士兵所杀。后来，秦国迫于局势而不得不同韩国议和结盟，韩王只提出一个要求，让秦国交出那个杀了韩国太子的士兵，送到韩国处死以祭奠韩国太子。秦惠文王思索再三，赐予那秦兵家里大量钱财，并亲自接待那位秦兵晓以大义，那秦兵最后为国家大义而自愿前往韩国赴死，秦国才又一次度过危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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