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洋跟着闫凯先是回了他的住处，一个晚上对方都待在家里，凌晨三点叫了外卖。第二天上午出门买了一包烟，直到晚上闫凯才换了衣服叫了辆车。
一路跟着闫凯的车到了南区的某个会所，不过闫凯在里面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后就出来了，再转场却又回到了东区的酒吧街。
闫凯进了一家酒吧，这家酒吧看着陌生，但是旁边的那家酒吧就比较熟悉，仝洋细想了一下才想起之前暗访的时候这家酒吧装修整改他还没进去过。
闫凯轻车熟路的进了门，仝洋在路边将车停好跟了进去。倒是没有印象中的那般嘈杂，但是眼前的座无虚席也证实着这家酒吧的生意很不错。
独特的电子音乐扫过来，人群中掀起了一场小高潮。
闫凯转了个身就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仝洋眯着眼找了一圈，看着闫凯被人带着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距离较远，仝洋没能看见和闫凯对话的人，不过两三分钟那边有了动作，一群人围了上去，闫凯被拖着消失在仝洋的视线里。
“操。”仝洋小声的骂了一句，越过人群找寻闫凯的踪迹，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双眼。
现在走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从四目相对，再到面面相觑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中间耳边的电子音乐换成了摇滚，贝斯往下一划的那声，仝洋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仝警官，晚上好。”
介于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仝洋眯了一下眼睛没做回答。
“出来玩儿？”林笑歌手一扬叫来一杯酒放在仝洋面前，“尝尝？”
“开车。”仝洋婉拒。
林笑歌没再劝，歪头自己抿了一口。新到的白兰地，并不是很好喝。
仝洋有些不自在，他在心里想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对方先搭话了。
“一个人？”
这话怎么莫名其妙的像是在搭讪？
“怎么？”仝洋反问，顷刻间酒吧里的灯光换上了蓝红交加的颜色，摇滚变成了深情的蓝调。
“没，就是好奇一下人民警察的私生活。”林笑歌仰头笑了一下，对着舞台上的DJ吹了一声口哨。
仝洋没抬头却听见蓝调里加了一丝有韵味的鼓声，对面的人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指，修长，直接分明，修剪整齐的指甲透着薄薄的粉。
该回去了，仝洋脑海里猛地蹦出一句话，他望了一眼舞台上的灯光，在摇曳的音乐声中站起身来。
林笑歌偏着头仿佛沉醉在音乐之中，目光却跟随着对面人弧度优美的脚踝，仝洋的白T后领处有些细密的汗水印记，裸露在外的脚踝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等到林笑歌顺着那双笔直的腿再往上看时，人早已转了个弯消失在门口。
电音一划，舞台上又掀起一阵高潮。
闫凯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呻/吟，额上的血迹糊了一脸挡住了他的视线，一双脚从远处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二筒叫你来的？”林笑歌蹲在闫凯面前。
“不是。”闫凯回答。
“还是警察叫你来的？”林笑歌又问。
“我只是过来道个歉。”闫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林笑歌自然是不信，闫凯没那么聪明，想不到这招。但是不论是被动的还是主动地，这种故意将警察的视线引导在自己身上的做法还是惹怒了林笑歌。
他伸手抓住闫凯的头发，使对方仰起头来：“那既然是来道歉的，就拿出点儿诚意来。”说完手下的兄弟将趴在地上的人抓起来拖向了舞台，几束追光一打，闫凯眯上了眼睛。
他背对着底下的人群却也能感觉到因为他的上来人潮中多了些欢快的呼声，这些人以为是怎样新奇的节目，他们在底下欢呼着雀跃着。
林笑歌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正对着闫凯，在人潮涌动中转身离去。
*
王野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不过还不能说话，倒是他家里请的律师往局里跑了好几趟，钟队扣着头皮发牢骚，能叫的人叫了一个遍，奈何这个律师是个大有来头的人，说话一套夹着一套。
“这位同志，我需要和你们的队长面谈。”律师姓何，金边眼镜衬托出他整个人格外的专业，见着仝洋第一句话暗里就瞧不起人。
“抱歉，我们队长去了刑侦队。”仝洋说。
“那请问负责这件案子的胡警官是否有空？”何律师话锋一转。
“胡老出外勤了。”仝洋眼皮都没抬一下，对方显然是觉得他一个小警察说不上话，所以对话的语气也自然是带了点莫名其妙的高傲。
不过王野的案子很复杂，就算的他能在缉毒队甩的干净，在刑侦队也脱不了身，不过当事人处于无意识状态，就算现在律师想插手也很难。
仝洋的态度让对方很不爽，介于是警局他也没好发作，只是留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便离去。
倒不是仝洋故意这样说，缉毒队手上的案子不只是这么一件，像他师父这样的老人手上的旧案子多，底下的线人时不时会传来一些消息，那头都是大头一样马虎不得。
老胡今天出去就是跟他的线人联络，不仅是老胡，徐玉峰的师父老姚手底下的线人也不少，这些线人的身份特殊，唯独只信任和自己联络的人，所以很多事情必须由他们亲自去办。
姓何的律师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在警局门口逗留了挺长时间，这期间仝洋忙着手里的事儿，等他师父回来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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