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寰说：“你敢哦，知道你不敢。”
“老了，不折腾了。”王嘉映跌回自己的椅子里，张开手指支着额头，一秒又变回了青年舞蹈家，“你也是，消停点吧，小马不容易。”
袁一寰说：“不是他的原因。”
王嘉映说：“那你老实讲，这两年有没有玩？”
从酒店出来，天竟然阴了，还有不温不火的小风，在人胁下穿来穿去。是要落雨的架势。
袁一寰却又到明城墙边逛了一圈。
柳条与荷叶此起彼伏，绿浪滚滚。城墙仿佛为斧钺所劈裂，钢筋水泥的眩目毫光自豁口涌入，搅动古都的沉沉暮霭。
他上班的研究所就在附近，这景色却百看不厌。
和北京比起来，或许这座带一点萧条肃杀的古老城市更适合他。
袁一寰从来就不是个左右逢源的人，依旧成天在实验室里，看样本，看文献，再趁着夜色，慢跑过法国梧桐遮天蔽日的街道。
父母说，北京的房价负担不起，这里家里倒是能帮一把，你自己留意着，能安家就早点安家吧。
他父母明理，有分寸，这话半实半虚，半是说房子，半是试探。
袁一寰索性照实应下，很快拿下了一套复式小公寓，自己依然在玄武区租房。家里暂时也没再往紧里问。
于是，虚的那一半落到了他自己身上。马萧萧要来了。
袁一寰怔怔地望着城墙的缺口，那空虚也许与马萧萧无关。他的生命里一直有那么一个豁口。南京老城墙的一砖一瓦都刻着工匠的姓名，他拥有的每一块砖都轻轻一戳便滑落，从来不曾严丝合缝。王嘉映，国防生，初恋男友，隔壁浴室的那个学弟，就连马萧萧也不例外。他们总是在位移，旋转，似乎从未真正在一起。
什么才叫真正在一起？
他要来了，那种空荡的感觉并未消失。
袁一寰隔着挎包，摸了摸那张光盘。他能想象马萧萧拿着介绍信和委托书去帮他扫描文献的样子，能想象马萧萧坐在王嘉映对面怯生生挠头的样子。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微笑。
雨快要落下来了。
几个月前，马萧萧来南京，再战高校。在袁一寰这住了几天，毛发倒竖地做PPT，整理文章，准备试讲。袁一寰不敢吵他。
最后一轮面试完，马萧萧回家倒头就睡。袁一寰下班回来，开卧室门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去厨房拿碗，想把打包的牛肉锅贴热一热。马萧萧睡眼惺忪地摸出来，啪地开了客厅灯。
袁一寰吓了一跳，说：日哟，黑死王三儿他妈。
马萧萧大笑，扑上来搂住他脖子。
袁一寰问：面完了？
马萧萧说：杀割。
袁一寰问：啷个？
马萧萧把头埋在他肩上，闷闷道：杀麻麻鱼。
袁一寰拍他背，说：不存在，吃饭。
晚上关了灯，袁一寰身上发燥，伸手去搂马萧萧，干净的沐浴露味道，脸有点烫。
马萧萧象征性地推了一下，蹭着他颈窝，说：明天回去了，我用嘴给你弄。
在一起断断续续也算三年，已经没什么放不开了。没等他回答，马萧萧坐起来，掀了被子，顺着他腰线一路往下吻，帮他脱了睡裤，脸颊贴上他大腿内侧。
袁一寰一下就硬得笔直，呼吸急促。马萧萧的口腔柔软温热地裹住他，但唇是凉的。他支起身子，伸手抚上马萧萧的脸，滑到嘴角。
是凉的。
袁一寰动腰，从他嘴里抽出，扶住他的肩膀，替他抹干净嘴角，喘息着问：很累？
马萧萧单手握着自己前面，摇头。
袁一寰扶他躺下，说：累就我来。
马萧萧疲惫地笑，抬手揉搓他的耳廓，袁一寰现在不戴耳钉了，一天到晚用细细的银针堵着耳洞。经过丰富的实践，马萧萧终于相信耳朵不会硌着他了。
你精神哦，憋好久了？
袁一寰用力啃他脖子：憋好久了。
马萧萧说：要是我今年过不来……啊！
袁一寰狠狠咬在他胸前。
马萧萧挣扎，抓他头发：啊！你轻点……不是说好了……
袁一寰扳开他手，握住他肩膀，一把把他翻了个面：哪个跟你说好了？
马萧萧看见他翻床头抽屉，摸出润滑剂，赶紧握着他胳膊摇，提醒道：套！
袁一寰不答，往手上挤润滑剂。
马萧萧慌了：没了？我包里有！
袁一寰压住他，两手一前一后地夹击：莫拗，我憋好久了。
第一次不戴套，两人仿佛从来没这么激烈，分分钟肉贴肉。马萧萧明显很兴奋，腰都开始摆了。袁一寰给刺激得有点快，又没尽兴，不得不停下来缓一会儿。他不动，马萧萧就痛得嘶声抽气，汗水沿着锁骨往下淌，忍不住撑起身子，用力**自己前面，猛地仰头，后面收紧。袁一寰长喘一口气，也射了，沉甸甸地整个人往他背上压。
马萧萧挣扎翻身，反手给了他一拳，有气无力的。
袁一寰闪开，往旁边床上一倒。
马萧萧喘息道：我日……你**不戴套！
袁一寰说：憋好久了，太想做。
马萧萧怒道：哪个晓得？
袁一寰说：我晓得。
马萧萧怒道：你晓得个鬼！你当个个像你龟儿憋好久？
袁一寰一顿，说：我晓得。
马萧萧急促地喘息，袁一寰只见他肩膀的轮廓在黑暗里起起伏伏。
袁一寰伸手搂他，被推开，不依不饶地又去搂，如是再三，马萧萧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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