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顾文妤挺尸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和父亲并不愉快的对话。
一件事若早知结果，就好像失去了一切前进和努力的动力。
她一手举高闹钟看着秒钟滴答滴答地转圈，思想无限放空。没多久，哥哥文殊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进屋。
见她还裹着被子，文殊有一丝惊讶，随即掩上门坐在她床边开玩笑道：“再不起床就迟了，当心跳摆摆舞。”
“……”文妤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
顾文殊对妹妹向来是任之宠之，即使早两天就对她的行为有些莫名猜测，也不大在意。现下更是对她挨了父亲一顿批的心疼：“不是一直说练习有意思吗？还不赶快去？”
“反正也要退出的，早两天晚两天有什么区别。”顾文妤经他一提，顿时心情有些烦躁。
“怎么会一样？”顾文殊并不是很会安慰人的类型，下意识驳了一句。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不是说交到好朋友了吗？他们会怎么想你？即使你不能出道，难道也不想和他们一起经历这个时刻了吗？”
顾文妤描摹被套花纹的手指立刻顿住，想起交好的三人确实感到几分可惜。在她看来，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都是优秀得具备出道资格的那类人。
见她不说话，顾文殊再接再厉：“哪怕最后不能一起，但这份友情，这份经历总是珍贵的呀。一起训练的感情可不是和外面花钱报班的同学一样的。”
想到王俊凯自第一天起就主动对沉默的她示好；仅仅为了两句撒娇似得“哥”而揽下了牺牲自己练习时间来教学的易烊千玺；认识没多久却非常聊得来的王源；才一周不到的时间，她似乎已经很舍不得离开了。
“还不快起床？”等了又等，顾文殊隔着被子抱住妹妹试图把她扛起来，闹得文妤痒得直扭。
兄妹俩闹成一团，很快被客厅里传来的妈妈的呼唤声打断。顾文殊冲着早饭香迅速离开文妤的房间，不忘叮嘱她赶紧起床洗漱。
满口应好的顾文妤暂时放下了对未来种种的担忧，走一步算一步吧。
现在，她只是去找朋友的。
“嘿。”
结束了一天课程，顾文妤照例来到易烊千玺所在的教室练舞。一路上她脑海里转过千百种应对昨天的事的方法，最终都败在男生一如既往的微笑里。
“……嗨。”
或许是她的回应僵**些，颇具有些逃避的意味，易烊千玺体贴地没有过问昨天的事。虽然他心中也有很多疑虑，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嘛。
他们俩……似乎还没有熟到可以问对方明显不想说的家事。
“昨天回去练过舞了吗？”
“……”这一回，文妤是真的僵**。半晌，才缓缓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易烊千玺挑了挑眉，看在她昨天放学失常的特殊情况下，暂且放过她吧。
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易烊千玺掏出手机给她指了几个视频：“其实你昨天问的那个问题，是我没说清楚。”
“什么问题啊？”顾文妤拿着他的手机，随口回了一句。
易烊千玺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道：“你的记忆是只能保持一晚上吗？”
“……”文妤自知理亏，陪着笑脸嘿嘿了几声，好在看着他的视频界面很快反应过来，“你给我找了女团的舞蹈啊？”
“恩。”说到舞蹈，易烊千玺重新严肃起来，“其实就舞蹈来说，男生和女生区别并不是很大。没有绝对的男生舞或者女生舞，就是侧重不太一样，比如说男生更偏重力量。”
顾文妤点点头：“各有千秋呗？”
“恩就这个意思。所以，这些你也可以看看……当然先说好我不是每个都会啊。”最后一句加的莫名，文妤下意识抬眼看向千玺，少年眼神瞟向一边，偏麦色的皮肤默默红了。
文妤忍着笑应道：“那我就选F（x）的好了。”
易烊千玺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幸好《Electric Shock》还在他接受范围内，教起来也不算很吃力。
不知是潜意识里对女团舞没有那么抵触，还是动作确实比男团的要省力些，易烊千玺都觉得她学的进度比昨天更快。
跳了近一个小时，两人喘着粗气靠在一块席地而坐，沉默的空气中微微有汗意的腻味。
顾文妤很感激千玺没有刚问昨天的事，然而面对这份安静，却有些无措。易烊千玺倒是十分自然，手指撑在地上凹成各种奇怪的姿势。
忽然，文妤拿出自己的手机提出：“我们拍个照吧？”
“啊？”易烊千玺一愣。
“来来来。”顾文妤首次霸气地按住千玺的脑袋直接往自己的方向一靠，发出低沉地撞击声，幸好本身就离得近倒也不疼。
千玺对自拍镜头有些别扭，脸转来转去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好：“两个男生干嘛没事拍照啊……”
“纪念我学会第一支舞。”顾文妤答得很快，忽略了千玺难以置信地一点也不小声的吐槽，“这种程度就算学会的话，你明天就能出道了。”
她仍按了拍照键。画面里靠近镜头的白净“少年”笑意浅浅，一手搭在身边男生的肩上比V，而那个男生比他肤色稍深，侧脸看着他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千玺对合照暴露出的肤色差有些害羞，想伸手抢手机删照片被文妤灵巧地躲过，他凑上前一手撑在她身后的瞬间才注意到“顾文殊”真是个清秀得过分的男生，连细细薄覆了层汗的颈间也是瓷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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