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体育课基本等于放松课，每学期花两到三节课进行一次体质测试，其余课时都是给学生放松，绕操场跑个两三圈，剩下时间留给学生自己发挥。
因为班级多，体育老师配置不够，六班和七班被分在一起上课。
原地解散后，两个班的几个男生去器材室借了一个足球，闹哄哄地说要踢一局。
江辉易招呼上班里的兄弟，路过跑道旁坐着的薛飞时又笑嘻嘻地问：“飞哥，一起来吗？”
“不去。”薛飞脑袋一歪，倒在正推眼镜看书的乔桐身上，朝他挤眉弄眼。
——没看到飞哥我身边儿有人吗？没点眼力见就瞎几把乱喊，再打扰我晚上放学小竹林见。
陈奇干咳一声：“老江，隔壁班那个体委孙昊还在催呢，而且咱不是已经组完人了吗，飞哥，我们下次再带你！”
薛飞满意地点点头：“行。”
江辉易被陈奇提醒一下反应过来，他干笑几声，跟陈奇互相推搡着走远。
薛飞美滋滋地享受和乔桐的双人时光。
暑期的湿热气温已经逐渐散去，秋风瑟瑟，蕴含着阵阵凉意，跑道边原本苍翠欲滴的杂草草尖被秋风轻轻吻过，留下暗淡枯黄。
认真看书的小乔同学把整只手都缩在袖子里，留下手指尖按在右下角的书页上，体育课规定学生不能回教室，却没规定不允许带作业或者书出来，所以很多人在上课前会做好准备工作，等解散后就找位置继续学习。
薛飞下巴抵在乔桐的肩膀，跟着他看了三行，眼皮子开始打架。
乔桐挑了本散文集，一大堆矫揉造作的文字薛飞看都看不明白，也懒得去琢磨文字间的奥妙，薛飞本着要跟小乔同学建立共同语言的目的又看了一行，最后还是放弃，把视线转移到乔桐的耳垂，朝他耳朵吹了口热气。
“嘶——”乔桐总算是发现左肩多了一个人的重量，他肩膀抬起来顶一下，“起来。”
薛飞撇撇嘴，赖皮似的黏在他身上：“我不。”
“……你太重了。”乔桐说。
薛飞：“……”
被莫名拂了面子的薛飞坐直身子，抹把脸义正言辞地说：“小乔同学，是你体质太差，我明明一点都不重！你必须要勤加锻炼，要不跟飞哥我一起跑两圈？”
乔桐淡定地翻一页书：“不去。”
“啧。”薛飞双手撑在身后的地上，小声嘀咕道，“书呆子。”
闲得发慌的薛飞刚想继续调侃乔桐，却见不远处的操场，六班和七班分成两派，把足球朝旁边一踢，两伙人撸起袖子看上去像是要打起来。
“小乔同学，看那边。”
乔桐还以为薛飞又在寻他开心，嗯嗯几声抬头看过去，见到江辉易和孙昊被各自班里同学拉住才没真正动手，连忙合上书跑过去。
杭有道看到乔桐仿佛见到了救星，道：“副班！”
“怎么回事儿？”
“这煞笔欠打！”江辉易挣脱开旁边人的束缚，闷闷地骂了一句。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楚，孙昊当即嗤笑道：“我又没说错，六班班主任不行，老师也不行，这不是咱年级公认的事实吗？你们活该成绩超不过我们，一天到晚除了骂人还会干吗？哦我忘了，你们还会偷跑出学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上网，还是去开房了，啧啧啧。”
“孙昊，别说了……”七班有人听不下去，小声劝道。
孙昊瞪眼看他：“你他妈哪个班的啊！”
“狗娘养的司马玩意儿，老子还会把你打得你妈都认不得——”江辉易说着捏紧拳头就要冲上去，陈奇眼疾手快把他拦下。
两人心里的火都被勾了出来，也不顾其他人的阻止，几乎脸贴脸地对骂好几分钟，乔桐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最终，这场闹剧不了了之，江辉易憋着一股子气没处发泄，捡起足球当成篮球一样狠狠用力砸在地上，才稍微回了点理智。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踢球踢得好好的，怎么忽然闹起来了？”乔桐问。
陈奇解释道：“这不能怪老江，孙昊上来就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还差点把楚研绊倒，好在金禾把他扶住。我们本来也没在意，踢球嘛，摔倒都是常有的事儿，大家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组过队，就想让孙昊道个歉得了，谁知道孙昊这个比突然跟疯狗一样咬过来，老江受了大半节课气，没忍住就跟他对骂起来了。”
乔桐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孙昊和江辉易虽然现在不在一个班，但高一他们可是同学同寝过一年的，有时候双方还交换点各自班上的情报，没道理会闹成这样。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薛飞看向心不在焉跟在他们身边的杭有道，微微挑眉。
临近期中考试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稍微有点班级荣誉感的人都会坐不住。物生班男生多于女生，但不代表女生就是吃素的，唐棠得知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一拍桌子，召集起全班女生开了个小型动员大会，势要在期中考试中压下七班！
六班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导致来上课的每一任老师一进教室，对上三十几双极度渴望知识的眼神，怀疑是不是任青给他们灌输了什么思想，下课后不放心地找到任青去问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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