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的表情带着一点怪异的意外。叫小斐他其实没什么意见，但这个亲昵的语气着实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这点怪异很快就被他抛到了一边。因为身旁的郝乐明显进入了备战状态。刚才的安抚全都没用了，言斐无奈地看郝乐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别紧张。
他立刻带着郝乐迎上去，“介绍一下，这位是郝乐，项目的负责人。”说着又介绍方涯和楼峥的身份。
无怪郝乐会紧张，就在两个星期前，言斐还告诉郝乐他们资金很紧张。当时他俩蹲在马路牙子上，提前熟练要饭的姿势。结果不到一个星期，言斐就兴冲冲地和他打电话，里外就一个意思：“我们有钱了！”
郝乐大喜又大惊，便问那钱是怎么来的。言斐在电话那头笑得神秘且骚气，开玩笑一般说：“价钱合适，我把自己卖了。”
一心扑在项目上的郝乐差点就相信了。
别看言斐一派花花公子的样貌，抠索起资金来简直就是葛朗台在世。最难的那段时间，言斐恨不得每天走路上班，盘算着把车给卖了。郝乐自知言斐对自己这个项目抱有很大的期望，也见识过言斐一次账算三遍，瞪着眼睛的模样。
为了不辜负言斐那段日子一天三顿吃葱油面，今天的报告会无论怎么样，郝乐都要把场子给撑下来。
打了招呼后，他正思索着怎么开口寒暄。却见那位楼先生走到言斐面前，神情亲昵。
“你好，”那位楼先生对郝乐点点头，视线却一直放在言斐脸上，“怎么还在下面接，不热么，进去说吧。”
然后他手臂一揽，勾住言斐的肩膀往大楼里走。这个姿势很难界定，可以说是哥俩好，也可以说是一种维护，一种占有。
郝乐有些无措，这位楼先生真是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投资人一点都不一样。他这模样倒不像是来听项目报告的，而是来烽火戏诸侯的。
“你对员工倒是关心，”电梯里，楼峥开口道。
言斐一下没听懂，应道：“事关项目……”
刚才看得分明的方涯没防住笑了出来，郝乐一脸问号。听到方涯的笑，言斐才明白过来。他以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楼峥。
楼峥一脸自然，“有你这样的负责人，确实是公司的福气。”
郝乐也很赞同这段废话，真诚地应和：“要是没有阿斐，我们公司的确是撑不住下去了。”
“哦，阿斐，”楼峥重复着这两个字，感兴趣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提到这个郝乐就一脸感慨，他提到自己当初带着项目书四处求人却被无视嘲笑。好不容易得到个机会却因为不会吹饼被拒绝，只有言斐拿着他的项目书看过去，也不嫌弃他的嘴笨，接触了一个下午，随后拍板决定投资他的短视频软件。
之后更是不离不弃，一直帮他们拉投资，教会了郝乐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该具有的基本素养。要说再生父母有点过，却是实实在在的良师益友。
郝乐一脸诚恳：“阿斐是我的老师。”
“哦，”楼峥了然，望着言斐的眼睛，轻轻念道，“言老师。”
“……”言斐被叫出一身鸡皮疙瘩。
幸而楼层到了，他拽着郝乐先奔出电梯。
方涯在身后，满脸难尽，“你怎么骚话一套一套的。”
楼峥整理一下衣领，“叫声老师怎么就骚话了。”
“我可去你的吧，”方涯觉得这丫真是太能装，“你看看你那双充满了邪念的眼睛，啧，我都不稀得揭穿你。”
楼峥随便应了两声，心里也觉得有点奇。他就是觉得刚才言斐替郝乐整理衣领子的动作有点刺眼。听到言斐怎么尽心尽力之后，那根刺眼睛里的尖儿就刺到心里去了。
不过言斐忽然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想多看几次。
言斐快步迈出电梯的时候，耳尖还有点发红。楼峥怎么看都觉得合心意。就这样的言老师，怎么可能会讨厌呢？楼峥愈发认为那天在关家门口自己是被催眠了。
做买卖先看个诚意的姿态。自他来了荆城，关家的小动作就一套接着一套。现在还没有个明白的局面，关家就搞出那么多操作来，那日后呢？
那关镇把言斐叫过去，羞辱性地灌一顿酒。要是之后言斐做出让他不满意的事情，他又要怎么对言斐呢？言斐是知道了自己根基不稳，所以才那么拼命的么？
楼峥忽而想到一件事，吩咐郑芒：“上次让你查的言斐的资料里，他经手过哪些公司和项目你帮我列出来，情况越详细越好。”
刚起步的公司，办公室也没怎么装潢。一路来还看到有程序员蹲着写代码的。郝乐很不好意思，把人引进最大的会议室。最大的会议室里也不过一台放映设备，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墙都好似没翻新过。
幸而，方涯和楼峥都不在意，坐下来就请郝乐开始。
郝乐准备了一下，起了一个头就被楼峥打断，“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直接说成果还有接下来还有目标。”
这不像是荆城老板一贯做生意的姿态，郝乐看了言斐一眼，得到一个继续的点头。他忽然信心大增，把准备的PPT直接翻到了中途，快速介绍完了项目目前的进度。然后拿出一个手机预备演示。
郝乐交际不行，但说自己的专业还是很有一套的。言斐本来还有点担心，随时准备救场，现在一颗心也放下来了。
这个项目不仅是郝乐的心血，也是言斐决定征战荆城的第一步。
如果能成功……
言斐小小换了一口气，不敢想下去。他回忆小时候被母亲带到荆城，在皇后湾上看到的夜色。他们站得那么高，望得那么远。景色殊丽，言斐想一辈子都站在这样的顶端。
此时，言斐的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既然老天把机会送到了面前，他就要牢牢把握住——就像这二十五年来，他做的每一件事一样。
而他的机会……言斐睁开眼睛，望向一旁的楼峥。他已经和方涯询问好了关于项目的细节和问题，和郝乐说：“我们决定追投。合同需要准备一段时间，下周吧，下周来签合同。”
郝乐先是紧张再是期待，最后喜得一蹦三尺高，奔出会议室和外面焦灼等待结果的同事们拥抱在一起。
这个结果似乎在言斐的意料之内，但又好似有点不真实。他恍惚了一下，才对楼峥露出一个笑容。笑容里有如释重负，有欢喜，有期待，更有灼灼的野心。
※※※※※※※※※※※※※※※※※※※※
我想写一个野心勃勃，想往上爬的主角。
喜欢除我以外全员金手指请大家收藏：(m.xindingdianxsw.com)除我以外全员金手指顶点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