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忱，芮忱？”齐骧推了推蒙头睡觉的芮忱，听见他在被窝里呢喃的声音，不由得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起床了，要上班了。最后一天，下了班去泡温泉。”
“嗯，好……”芮忱费力地睁开眼睛，感觉齐骧的手摸到他的额头上。
齐骧被他额头上的温度吓得收回手，说：“你发烧了？昨天去哪儿了，怎么会发烧？”话毕，齐骧连忙下床找耳温枪。
芮忱撑着无力的身体坐起来，努力思考齐骧的问题。
没过多久，齐骧便将耳温枪的探头放进他的耳道。嘀的一声，穿透鼓膜，响亮得让芮忱头疼。
“三十九了！”齐骧说着，看见芮忱难受得皱眉，立刻放轻声音，“快躺下。我去找药。”
芮忱不得不重新躺下。他努力睁眼，在朦胧中看见齐骧翻弄医疗箱的身影。
“是不是没力气？呼吸呢？胸口和腹部疼不疼？有没有尿意？”窗帘还没拉开，齐骧不得不打开台灯。
他说的这些都是流感的症状，芮忱想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说：“昨天上午上班前，我去了一趟呼吸科。”
闻言，齐骧找药的动作顿了一顿。他回头，无奈地问：“最近是流感高发期，你去呼吸科干什么？”
远远地，芮忱看见他责备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说：“心血来潮，去看了看于沛靖。”
“那你一定没戴口罩了？”齐骧说。
他无辜地说：“谁上班前会戴口罩？”
“已经‘中奖’的你呗！”齐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芮忱讪笑，说：“你戴个口罩吧，传染你就不好了。”
“我等会儿就去上班了，谁理你那么多。”齐骧找到药，匆忙走出房间。
芮忱哑然失笑，想到不能去上班，他开始找自己的手机。
芮忱还没找到科室同事的电话，齐骧已经拿着水和药回到房间里。
“赶紧吃药。就你这样，还想今晚泡温泉？”齐骧把药和水放在床头柜，转身开窗通风，余光瞥见芮忱还在划手机，说，“赶紧的。”
“哦，好。我先打电话请假。”芮忱说。
齐骧将窗户打开，发现外头的风很大，最终选择只开一道缝隙。
选择在大年三十的上午得病，芮忱可真会挑时间。齐骧坐在床尾，心里如是腹诽。他看了看时间，决定不吃早饭，先在家里确认芮忱的情况。
“吃药。”看见芮忱挂断电话，齐骧马上说。
芮忱放下手机，被他催得有些不耐烦，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
齐骧没有理会，盯着他把药吃完，说：“午饭自己叫外卖，没空理你了。”
芮忱把杯中的热水喝完，挥挥手，让他赶快走。
齐骧忍不住翻白眼，正要起身，忽然想起晚上的行程，说：“今晚的温泉改成私人汤吧？贵是贵点儿，但你感冒了，泡公共的不好。”
芮忱同意点头，想起票是自己买的，说：“我来改就好。”
“今天好好休息，按时吃药，争取退烧。否则，你连门都出不了。”齐骧叮嘱道。
“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芮忱催促说。
齐骧起身，再一次嘱咐：“注意休息。我帮你叫个早餐，等会儿快递来了，去开门。”
芮忱看着他往外走，狡黠地笑道：“既然叫了早餐，午餐也一起呗。”
“好。”齐骧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齐骧分明不记得之前说过不管他午餐怎么吃的事，芮忱笑了笑。心想早餐没那么快送来，芮忱把手机调至振动模式，躺下继续睡了。
齐骧没有想到芮忱会得流感，印象中，芮忱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生病了。想起初六他们得回武汉，不知到时候芮忱的恢复情况如何，能不能上飞机。
与其他科的住院区不一样，在精神科住院的病人大部分没能达到回家过年的要求，只能留在住院区过年。
医院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相对平时，延长了家人探视的时间。住院区内挂了些彩条和灯笼，让环境变得温馨一些。
齐骧到科室后，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前往住院区查房。
他不单单是探望了那几例他主治的病患，所有的病人他都了解了一番情况。春节期间，医护人员比平时少，医生们都是轮流值班，齐骧得先将情况都了解清楚，以便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回到办公室内，齐骧打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确认自己帮芮忱点的早餐外卖已经签收。他想给芮忱发一条信息，提醒芮忱吃完早餐后注意休息，又担心芮忱嫌他唠叨，索性不发了。
齐骧打开电脑，针对上午查房了解到的情况，开始写医嘱。
不知不觉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齐骧压根没有留意时间的流逝。他看见来电显示是芮忱他们科的护士长，惊讶地接起电话：“喂？刘姐。”
“喂？齐医生。芮主任他今天是病假在家休息？”刘雪梅说，“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没能打通。”
“大概是睡着了没听见，他今天早上发烧了。是有什么事吗？”齐骧猜想，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刘雪梅应该不会给他打电话，毕竟哪怕找到他也不能马上联系上芮忱。
刘雪梅轻微地叹了口气，说：“昨天你找到的那个小朋友，还记得吗？今天上午，警方来消息，说找到他的妈妈了。在护城河那儿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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