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嗯？”
“你知道么？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
俞薇荭一边开车，一边反复品了品这句话的味道。
越品，她越觉得这句话包含了一种很极端的道理。加上陈素之前“好事做尽坏事做绝”的话语，一种……如同食物链最顶层的生物俯瞰众生的错觉油然而生。
这种违反了她“岁月静好”人生信条的话语，她以前是不屑一顾的。总觉得不符合天朝人中庸而为的韬光养晦。
可是偏偏，在陈素嘴里说出来后，她却觉得这个大男孩好厉害……
有种淡淡的喜悦。
就像开家长会时候全班第一那位同学的家长趾高气扬的走进班级的既视感。
想了想，她问道：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把他们算了进去？”
“嗯。”
“……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就那么确信他们一定会跟风呢？而且当真是往里面扔了很多钱。”
听到了她的话语，陈素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道：
“这个问题要分两面来看。后者，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因为如果他们手气好，那么我势必会承担被人分走赌池筹码的损失。所以，这是一场对等的赌博而已。虽然我看似是在和庄家对赌，可实际上，在坐到那张椅子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所有人都化到了我对手的位置。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怎样，这场赌博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我就算输了，也是赢。而他们赢的多还是赢的少，对我来讲起不到决定性作用。真要说起来无非就是多赢点和少赢点的区别而已。没什么实质性改变赌局结果的意义。至于前者……姐，还记得我们最初的争论么？”
“争论？”
“对，有关黑格尔和尼采的争论。话题的起始原因还记得么？”
俞薇荭想了想说道：
“内心的贪欲？”
“对。”
陈素又在两团纸堵塞鼻孔的模样下，露出了“滑稽”的笑容。
“我利用了他们内心的贪欲，从一开始就已经抛下了他们无法拒绝的诱饵。赌徒们都很迷信，有一个人手气好时，这群人自然会跟风。而当这个人没有了利用价值时，他们自然会离开，弃之而去。就如同我今晚一样……但，这不就是钓鱼么？想要钓到鱼，总要先洒些饵料到池子里才好。不然……他们怎么会上钩？”
“……这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嗯。”
“可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赢？特别是最后一局的那个对子……“
“姐。”
陈素打断了她的话语。
“魔术师从来不会透露自己的魔术给任何人。”
“……少来！”
俞薇荭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呀……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哈哈~”
陈素笑了起来。
“那就是了呗……不过，瞎猫可捉不到这么大的号子。说白了，无非是数学公式而已。我只是在玩了几局之后，发现了那荷官的牌盒当中剩余了最后一幅牌。而新牌和旧牌有一个很明显的链接点，在计算了一下剩余牌的数量后，确定最后一副牌出现两个Q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十，赌了一把而已。毕竟，赌博的本质就在一个赌字。赢了，就是赢了。输了我也只是把昨天从金沙当中拿了的钱还给人家了而已……唔，说起来还没买衣服呢，你今晚不会又闯进来了吧？”
用以“数学”为名义，给出了一个看起来合理，和实际上想想有点虚假但又无法得知真相的理由搪塞了女人，陈素很明智的岔开了话题。
而关于他为什么会赢的原因……
永远都消失在了风中。
他不会对任何人说。
……
回到了家，在底下的超市，俞薇荭给年纪轻轻的收银员红着脸，表达了一下自己弟弟那异于常人的结构后，在年轻收银员那“到底是你弟弟还是你的小情人儿，你这个女人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身有体会”的复杂眼神下，拿了大一号尺寸的内衣后，再次进门时，卫生间里已经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而洗衣机也在不停搅动。
“小素，我回来了。”
“嗯嗯。”
卫生间里传来了一声陈素的回应。
“这个新内衣我先洗一下，给你烘干了之后明天早上穿。”
“啊？……我自己来就行。”
“好了，又不是没洗过。浴袍拿了吗？姐姐给你送进去？”
“……”
陈素没回应，可不知为何，俞薇荭却觉得，此时此刻的大男孩一定很惊慌。
她无声的嘿嘿一笑，眼里满是淘气的喜悦。
卫生间内，陈素看着自己滴滴哒哒流血的鼻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鼻子……是大姨妈了吗……
（11点还有一更，存稿不多，尽量努力保证更新，感谢大家理解。媳妇今天转院，因为瘤优点大，不确定是微创还是开刀，并且要瘤取出来后才能知道有没有病变的可能。老实讲……我挺害怕的，希望你们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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