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都开始热烈讨论起赌蹴鞠之事，孟河暗暗汗颜。
“奇怪……明明这张三郎是虚构的，为什么大家都会深以为然，还可以说的这么煞有介事？”
他最开始还很怀疑，按照宣传资料说有张三郎这个人，听众们会不会相信呢……如今看来却是根本不需要担心！
事实上，古代平民大多没读过书，所以取名也很简单，都是按照家里的排行给个名字就行了。
而“张”又是大姓，姓张的百姓数不胜数，所以西区生活的“张三”何止几百上千这么多？
自然大家对此都莫名的很有印象！
李初想营造出有很多人因为赌蹴鞠而暴富的假象，仅仅只需要让听众觉得此事有可能是真的，那就够了。
毕竟他们不可能求证，就算非要去求证，实际上也真的有许多人因为赌蹴鞠而赚钱，只不过金额没那么大而已。
并且这个手段，还可以反复的变换，营造出有很多这种案例的感觉！
比如说，在分发给其他区的宣传资料里，把名字稍微改一下，变成赵二、变成王四、变成孙大郎……都能起到相似的效果！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长安的各个角落。
就连长安之外，关中的各州各城，都按照李初传递出去的命令，在严格的执行着这个步骤！
要不了多久，大唐蹴鞠大赛和赌蹴鞠之风，就会传遍全大唐！
……
距离第二场比赛的开始，已经没几天了。
经过李初的精心宣传，下注情况已经越来越火热了！
“一千零六十文钱、一千三百五十文钱、两千零八文钱……老胡，这已经是第几个下注超过一千文钱的人了？”
唐俭每天回府的路上，经过下注点时都会停下来看一看，并且每次都看得惊心动魄！
“回老爷，这个……小的也记不太清了。”
被称作老胡的车夫挠了挠头：“但貌似小的刚才看见的下注之人，绝大部分的下注金额都超过了一千文钱以上！”
才刚说完，老胡又惊呼一声。
“啊！老爷您快看！有人拿着十贯钱来下注了！”
一贯钱就是一千文钱，十贯钱就是整整一万文钱了，串在一起极有标示性，也看得唐俭和老胡都震撼无比！
疯了！这群人都疯了啊！
“明明上一次下注超过一千文钱的人，还寥寥无几，这次却直接反过来了！”
唐俭喃喃自语着，都开始为李初感到紧张了。
要知道赌博这东西，涉及金额越大，就越难掌控！
而李初口中的那保证不亏的所谓比例，唐俭又是到现在都完全搞不懂原理。
“唐大人，别来无恙啊？”
唐俭刚想到李初，李初的声音就在马车外响起。
“李初？”唐俭一怔，“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收到属下的报告，说这个下注点每天都会有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停好久，所以我就特地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没想到竟然是唐大人啊。”
听李初这么说，唐俭颇有种被当场抓获的尴尬感。
他咳嗽一声，道：“我这不是还有点担心嘛……”
“明明唐大人前几日还亲口称赞在下大才呢，”李初一副讶然的表情，“怎么一回头就又不信任我的能力了呢？”
“咳咳，我不是不信任你，你做的很好。”
唐俭更加尴尬了：“只是，我始终没弄明白你的那什么算式，所以你告诉我你可以保证不亏，在我听来就总觉得像是求神拜佛的玄学一般。”
“我前几日也给唐大人看过计算过程啊，但唐大人不是说看得一头雾水么……”
谁看得懂你写的那些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啊！
唐俭在心底呐喊，只能错开话题道：“就算不提这个，也还有一个巨大的风险，让我总是为之感到胆战心惊呀。”
“你说你就算真能算出个下注比例，保证你不会亏损，但投注的人又不是你，而是千千万万的长安百姓，那你要如何保证他们会投到这个比例？”
唐俭这倒不是托词，事实上这的确是他最大的疑惑！
这也是李初的计划里，唐俭所认为的最大难点——李初总不可能操控万千长安百姓该如何下注吧？
“原来唐大人担心的是这样啊，”李初却淡淡一笑，“那很简单啊，就是诱盘。只要给出一些方法诱导他们，我就能从侧面操控他们如何下注！”
唐俭听得身体仿佛卡顿了一下，满脸骇然之色。
你给我等会儿？
怎么还真的是可以操控万千百姓该如何下注啊！？
“这……这又是何原理？若能操控人们，那岂不就是妖术了？！”
李初闻言笑了笑，反问道：“唐大人有没有在大唐蹴鞠大赛里下过注？”
唐俭吭哧了好一会，才说道：“……没有，我身为户部尚书，岂能随意涉赌？况且我也不喜欢这种没法完全确定的东西。”
“那怪不得了，”李初指了指不远处的下注点，“正因如此，唐大人才没发觉吧——赔率是在不停变化的！”
“哈？”
唐俭愣了愣，他突然感觉有点印象了。
“我原本经常看下注点的人更换案几前的牌子，还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呢……原来是在更换赔率啊！”
李初已经继续说道：“唐大人仔细想想，这第二场比赛是长安东队对上长安西队，那假如我希望人们都下注长安东队，是不是把长安西队的赔率调低就可以了？”
“当老百姓们看见，就算押西队胜，最后赢来的钱也只有一点点，反之西队输了就会血本无归，那他们自然就不愿意下注西队，而是会选择东队了！”
唐俭瞬间恍然大悟：“对哦！赔率是你这个庄家可以自由操控的，这样就能变相的诱导老百姓们了！”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他刚才却没想到呢？
看来李初真是个鬼才，户部这是捡到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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