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送上门的,既然如此,她何必再委屈自己。
若注定不能在一起,总要留下一些只有彼此才能体会到的非凡回忆。
路小雨这样想着,吸了口气,抓住了陈深扬轻抚她发夹的手腕。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她从抓着他手腕的姿势换成挽着他的手臂,他其实可以正常走路的,但她这样一弄,他忽然就觉得真的头昏眼花,有些醉意了。
他难得乖顺地听从她的安排,路小雨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灯光和黑暗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望向了她,两人对视一眼,路小雨先闪开了视线。
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缓缓握了握拳,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退缩,告诉自己这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回忆而已。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等再次回过神来时,竟然已经顺顺利利回到了陈深扬的家。
路小雨扶着他站在门外,低声问他:“钥匙呢?”
陈深扬站直了身子,想伸手从裤子口袋取出钥匙,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手始终不得其法,找不到口袋的准确位置。
他到底还是有些醉的,身上酒气这么重,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路小雨抿抿唇,干脆直接自己将手伸进了他的口袋,去找寻那串钥匙。
男人的裤子口袋在腰侧的位置,探进去,可以触及到单薄长裤下的肌肤,甚至靠近某个不该她触碰的部位。
她微妙地保持着镇静,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钥匙,拿出来打开了门。
开了门,她望着里面的一片黑暗吸了口气,挽着他的手臂说:“进去吧。”语毕,也不顾他的意愿,直接把他拖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甚至都不浪费时间转身关门,直接抬脚朝后一踢,踢上了大门。
砰的一声,这不算小的动静让醉酒的陈深扬稍稍回神,他抬手按了按眼窝,随后看了看周围,像在确认这份场景是真实还是虚幻。
路小雨注视着他的反应,拉着他的手往卧室的方向走,声音低低的:“你该休息了。”
他该休息了……
休息当然要回到床上。
陈深扬是个成年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他很顺从地回了卧室,直挺挺地摔到床上,皱着眉,有些不适地扯开了衬衣领口。
路小雨站在床畔,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她该转身离开了,这里不再需要她了。
可如今并不是正常的情况。
她将手里的钥匙放到一边,盯着床上微闭眼睛搞不清楚此刻是真是假的男人勾起了嘴角。
她一点点弯下腰,去靠近男人的脸,在他含着酒气的脸颊边低声说:“想从这个梦里醒过来吗?”
女孩细细柔柔的声音带着引诱,陈深扬尝试睁开眼睛,但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他眼睛前,稍微感觉一下,黑暗之中,那似乎是肌肤的触感。
是她的手么。
这是梦么。
如果这是梦,那……
“不想。”那他不愿意醒来。
得到这个干渴沙哑的回答,路小雨十分满意。她缓缓放开手,重新给他光明,但男人已经不需要了。她走到卧室窗前,一点点拉上窗帘,让屋子彻底黑暗下来。
她站在黑暗里,望着床上的男人,弯下腰,一点点解开他余下的衬衣纽扣,以及皮带。
再剩下的步骤她没有着急做,而是直起身,缓缓拉开了自己的裙子拉链。
她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字一顿道:“不想醒来,那就继续做这个梦吧。”
拉灯。
夜晚像海潮,又像温暖的巢穴,反反复复,一道一道,像绳索一样将人勒死。
耳边似乎有什么令人难以自控的声音,像海妖的靡靡之音,让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天亮起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刚好打在陈深扬的眼睛上。
他皱起眉,抬手挡住了眼睛,片刻之后,生物钟和昨晚那个梦让他倏地拿开手坐了起来。
他这辈子难得像此刻这样怔忪,不可思议地望着屋子里的一切,这里似乎还残存着什么暧昧的味道。
他记得他做了个梦。
一个可怕又美妙,禁忌又肆意的梦。
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此刻他仍然感觉到身体的不同。
他下意识将这些归咎于宿醉,可片刻之后,当他低下头来却发现,这根本和宿醉无关。
宿醉可以让你醒来时头疼欲裂,但不可能让你把衣服弄丢。
他没穿衣服。
什么都没穿,只盖着被子。
被子倒是整洁,床好像也没什么凌乱,但也不确定是否是有人收拾过。
陈深扬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倏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拽出裤子随便穿上,快步走到阳台边,果然,他看见自己昨天的衣服已经洗干净挂在了这里。
陈深扬完全愣在了那。
这辈子他所有的茫然大概都给了今天。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是真的。
像是为了求证什么一样,他匆匆走到晾晒着的裤子边,将手伸进口袋里,寻找着那个本无意真送出的生日礼物。
不见了。
没有了。
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清晰地闯回脑子里,陈深扬赤着上身站在阳台,黑色长裤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他的手还维持着搭在裤子口袋边的姿势,阳光缓缓照耀在他身上,他感觉到炎热与难以言喻的绝望。
那是真的。
那不是梦。
他削薄的唇微微开合,不知不觉间,竟然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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