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沉默着不说话,拉斐尔继续道:“……他着迷于永生不死,私下里隐瞒西蒙王子的身份,不告诉任何人。如果不是翡翠女神那天做出了完整的预言,他可能还是不会承认。”他缓缓收回目光,望向身边的公爵,“你是否做出了新的预言呢,我的公爵?”
塞西尔望向他,眸底有些探究,拉斐尔笑着说:“父王不同意我关于是否要出兵杀死那位战士的建议,我认为他是错误的。”
“你想干什么?”塞西尔警惕道,“谋逆可是大罪,我的王子。”
“但如果是公爵大人预言到了父王即将大病在身,不久于世,那一切不就很简单了吗?”拉斐尔淡漠地说完,便握着火之剑准备离开,塞西尔拦住了他。
“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谋逆的人。”塞西尔冷静地说,“即便我做出了那样的预言,你的父王就真的会生病吗?”
拉斐尔笑起来,那一刹那塞西尔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西蒙的痕迹:“他会生病的。你的预言从未失效过,所以哪怕他身体是健康的,他的精神也会因为你的预言而产生恐惧和压力——他会把自己吓病的,甚至不需要我去做些什么。”
塞西尔根本无法想象拉斐尔要做的事。
哪怕他也在翡翠女神惩罚他的那个夜晚产生过一丝丝逆反心理。
——心甘情愿地臣服与被强迫地服从可是两回事,高高在上的女神为了完成自己的私欲不遗余力地利用真心信奉她的人,换谁都无法接受,更不要说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塞西尔了。
可即便如此,塞西尔依然没有真的要反叛,但眼前的拉斐尔却做出了和他截然不同的决定。
“记住,塞西尔。”拉斐尔在风中对他说,“我不是为了女人,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他最后看了一眼翡翠王国无边无际的疆土,“我是为了整个翡翠王国。”
塞西尔稍稍屏息,他目送拉斐尔离开,他想起阿里多塔自私自利,多年来妄图永生的执念,也不怀疑他是否真的会如他的儿子预料的那样,为了满足私欲而置国家于不顾。
他做得出来。
只要可以达到目的,哪怕是出卖灵魂,阿里多塔恐怕都不会犹豫一下的。
就在塞西尔仍有游移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阵黑暗的风从耳边拂过,接着,他听见了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听见的声音。
“跟着风的方向来见我。”
——是西蒙戴斯,哦不,是西蒙阿塞德斯的声音。
塞西尔立刻回身望去,身后一片安然,守卫的士兵面不改色地站在那,一点异常都没发现。
塞西尔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紧握着手里的权杖,一步步跟着那如有实质的黑暗之风朝它的目的地走去。
他发现那是一座完全被独立隔离出来的孤堡,就在翡翠城堡的后方,他以前听说过这里,这是几万年前翡翠王国初初成立时的城堡,在新的城堡建设好之后,王族成员都搬到了新的城堡里,旧的被封锁起来,除了祭奠先祖的时候,从不准人进去。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座孤堡已经看不出曾经的样子了,在外面看着就是破破烂烂的房子。
塞西尔站在孤堡的门口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几乎在他迈入城堡的一瞬间,这里面的阴沉破败就全都变了。
那一刻,他似乎穿越回了几万年前的翡翠王国,那时的翡翠王国刚刚建立,百废待兴,王族的城堡也比不上现在的半分华丽。然而,这里却处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命力,站在这里,他似乎仍然可以感觉到先祖们战斗时的坚定执念。
“你来了。”
熟悉遥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塞西尔朝声源处望去,在楼梯拐角处看见了一步步走下来的西蒙。
不愧是开国的战神,哪怕已经见识过他的风采,却还是无法在再次见面的时候自如以对。想来这样的男人也的确配得上翡翠女神,塞西尔反而想不通的是,他怎么会喜欢迦娜。
迦娜……
那个本来和自己有婚约的坏女人。
她利用了他,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可能会颠覆他的一生。
“您召唤我来,我怎么会不来。”塞西尔脸色苍白,垂着眼睛道,“您有什么吩咐,西蒙王子?”
西蒙步伐利落潇洒地走下台阶,微抬下巴,蓝色的眸子凝视着这位拥有着科叶嘉斯血脉的公爵,他微微抬手,塞西尔手里的权杖便直接飞出了城堡。
塞西尔站在那,僵直着身体没有动,西蒙称赞道:“做得很好。”
塞西尔抿唇未语,西蒙轻缓地继续说:“碧玺公爵,让我们来做个交易。”
塞西尔惊讶地望向他,良久才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资格跟您做交易。”
“你有。”
西蒙侧过身,他连侧脸都完美无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其实碧玺公爵很自恋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整个翡翠王国除了拉斐尔王子之外长得最帅的,但是……看看眼前这位,他自内而外地服输。
“全看你怎么选择。”西蒙注视着面露思索的塞西尔,语调清冷地说,“你是要选择那位虚无缥缈的女神,还是选择跟随我,这会决定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塞西尔身子一僵,他今天已经见识过拉斐尔做出的惊人决定了,现在又听见了比那个决定更加骇人的引导性言论,他一时说出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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