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华轻轻捉住鼬的手臂。他知道躺在地上的这个男子已经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所以他才放纵自己抛弃纯真的面具,任由眼泪簌簌落下。
微微细雨夺取他们的体温,可是两人谁都不愿意动。因为他们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了,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
“我知道这是你的愿望。我没有阻止。可是……”
水华抬手扶上鼬已经泛白的脸。
“你不该忘记我们的约定。”
他所握紧的手腕轻轻震颤一下,像是心脏的搏动,令水华觉得异常温暖。他抿唇一笑,将鼬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为什么要颤抖?一向按照理智行动,从未被私情所牵绊,冷静到让人气愤的你啊,应该明白怎样做正确。
“水离华人的歌声不仅是武器,也代表了传承。一个人的经历,所度过的人生,所身处的历史,还有死前最后的渴望。水离华人的传承之中,有一首歌曲。名为恶夜的曲章。那是我们一族的始祖,在被六道仙人所杀之前,为诅咒人类所谱写的曲子。”
青年温和的声音,缓缓道来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是那首歌的传承者。我所继承的不仅是那首歌曲,还有被人类杀害的记忆与仇恨。”
变化无常又未曾确定的人格,无法停止的梦境,全是源于歌曲的传承。
“只有对人类持有憎恨的时刻,才能完成传承。等到歌曲完全传承之后……我所看到的未来将成为现实。”
这孩子,在说什么?
无论遭遇什么都不曾抱怨,一直没有憎恨之心的孩子会去恨什么人,在他来说是难以理解的事情。他印象中的那个孩子,太过的纯正,连仇恨都不懂。
之后,他听到那孩子说——
“我恨你,轴。”
“此时此刻,在这世上,我第一次这样的憎恨一个存在。那个人,就是你。”
他感觉那孩子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抓的他已经麻木的胳膊仿佛恢复了知觉。
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早该忘记的痛楚排山倒海的袭来,压得他无法呼吸。他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死亡之后,谁都见不到,什么都阻止不了。
不行……还不能……留下这孩子……独自……
“能阻止的人只有你。我只能死在你的手里,你是我活过的鉴证。”
他的手被往下微移,通过指尖的触感,宇智波鼬知道如今他的手正搭在水华的项颈之上。
鼬已经失明的眼睛再度睁大,却只能看到模糊的黑暗。
他想起了那个梦境。杀死谁的梦,原来是指——!
“这是我们的约定,轴。”
在鼬能够思考之前,下意识之中他的手指已经收紧。正如水华所说,他是理智产生的生物,他的行为在经过思考之前已经选择了最符合逻辑的方案。他必须在眼前的生物成为巨大威胁之前杀死他,先不论人鱼传承的真伪,单单是那个预知——十尾与水华的关系,已经令人不得不做出决断!
现在还来得及!在一切无法挽回前,在水华还没有被殇离或斑利用之前,在那首能够灭世的歌再现之前,只要杀了他,实现他们之间的约定就可以阻止!
不能留下这孩子独自一人,他会在黑暗之中迷失自我!
鼬的手开始震颤。
他用尽了全力。
可是,他还是无法继续紧握下去。
他……做不到。
杀死这个他一直看大的孩子,这个哭泣着说着恨他的孩子,这个祈求以死亡来逃脱命运的安排与束缚的孩子,他做不到。
糟糕了,我做不到。
对不起。原谅我。
鼬的手,沉重的落下。
他艰难的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水华看着他的唇形,读出他所说的话语。那是……
‘活下去。’
泪水再度模糊青年视线,他看着地上停止呼吸的男人。苍白而清瘦,年纪轻轻已经像是中旬的老者般憔悴。
原来你是这么瘦?
想不到,你这样的瘦。
一只手扶上对方的脸,顺着面颊轻轻的拂过,紧接着——紧握,狠狠砸向自己的胸口。
振作点,心脏啊,不要失去控制!否则所有的一切将功亏一篑!
千万不能为这个人而心动!
“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一直以来,说谎的人是我。
“我从没告诉过你,我能使用查克拉。被我吃下的忍者血液中的力量积存在我体内。只有雄性的水离华人才能使用这个能力。”
水华用一柄匕首割破他的手腕,鲜血如泉涌流挥洒,浇灌在已死之人的尸身上。
“人鱼的血肉可以让人长生不死,这个传说不全是假的。任何一种忍术都无法唤回在自然法则之下,寿终正寝的灵魂。只有一个术除外……”
那些鲜血泛着青色的光芒,像游动的小蛇汇聚在人体周围,汇成一个复杂的阵图。
一个小型的结界随之展开,包裹在两人身周,将那细密的雨与他们隔绝开来。
“只是,代价是使用全部的血液。”
秘术——九转回峰!
与一般忍术将查克拉直接化作生命力的不同,这是重生再造之法。强行唤回已经归属天地的灵魂,利用元素逆转进行重组修复,这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复活!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命,违逆自然规律,对时间跟空间都产生扭曲跟影响的强大术法,这就是水离华人一族的秘法九转回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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