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折腾,君无疆用玉冠束着的头发竟然没有一丝凌乱,那白色如雪的中衣依然服帖的穿在身上,不过,他那双眼睛却着实可怕,她从未见过如此凶狠,如此冰冷,如此残忍的目光,一双瞳眸被血色充满,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仿佛眨眼之间就会向她扑过来,咬破她一寸寸皮肉,再将她拆骨入腹。
宣野重重咽了一口唾沫,戒备的望着他。
却见挺拔威仪的信王陛下踏着僵硬的步子走到矮几边上,端起茶壶的走到床榻一侧蹲下——
灌了一口茶水,咕噜咕噜的漱了一下。
“噗!”重重一口吐在恭桶里。
信王陛下一直重复着灌茶入口,漱口,吐水的动作,灌完了一壶立刻又让人打来一壶,灌完了一壶又让人打来一壶,灌完了一壶又让人打来了一壶。
宣野:“……”
她就是再傻也看出了信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她一时间怒从心起,几个大步走过去冲他道:“喂,我说君无疆,即便是吃亏也是我吃亏好不好,刚刚那个可是我的……”
君无疆慢悠悠转过头来,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幻化成一把锐利的刀子捅在她身上。
宣野知趣的闭嘴,悻悻的转身离去,无意间望到那扇刚刚她进来时推开的窗户,再转头望了望正认真漱口的君无疆,宣野深吸一口气,猫着腰慢悠悠向那窗户边行去。
“你若想就这样逃走那就试试看!”
宣野脊背一僵,无趣的走到一旁的矮几上坐下,索性拖着下巴一脸淡定的看着君无疆不厌其烦的漱口。
当宣野打了第三十二个哈欠的时候君无疆终于漱完了。
望着踏着危险的步伐向这边走过来的君无疆,宣野睡意全完,只感觉一阵沁入骨髓的寒气袭来,她猛不丁打了个寒颤。
君无疆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那冰冷坚毅的薄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宣野嘴角抽了抽。
“你貌似很想跟我成亲?”
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着,宣野竟是想也没想,下意识的点点头。
君无疆那好看的眉眼微弯,从他那黑沉的眼眸中竟滟潋出几许媚人的波光,“你要知道,信国跟祁公不同,信国由男子主政,在信国,作为妻子的主要责任便是伺候相公,若你想成为我的妻子,我得考验考验你,看看你何不合格。”
宣野眉头微皱,“你想怎么考验?”
君无疆闲事的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一脸理所当然,“就是看你将我伺候得舒不舒服。”
伺候人?虽然她没伺候过谁,不过想来也不难。
“你想考验我多久?”
“一个月,你若能坚持一个月,我便与你成亲,让祁国和信国永结邦交之好。”
宣野眼神微眯,“此话当真?”
依然是那冰冷到刺骨的声音,“信国国君说的话自然当真。”
“好,一言为定,不过时间能不能改一改?”
“你想改成多少?”
“半个月!”
“三个月!”
“好吧,一个月。”
宣野回去之后将这件事跟馥如子商议了一下,馥如子认真想了想之后说:“国君你已经厚颜无耻的来信国了,再厚颜无耻的忍一个月便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国君,您就放手做吧。”不过后来她又改了一下说:“哦,我的意思是说,国君你如此声明大义,祁国百信定然不会忘记国君你舍身为国的精神的。”
宣野觉得吧,有时候一国之君其实挺苦逼的,尤其要成为一个名垂青史,为国为民的好国君尤其苦逼,时时刻刻都要做好为国献身的准备。
不过,这么多年的风雨走过来宣野也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
不就是伺候人一个月么?咬咬牙就过来了。
一般来说国君要在卯时上朝,在寅时宣野就被馥如子叫起来,说是日阳殿那边已经派人来叫她过去了。
宣野虽有不满,却还是打着冷颤披衣起床跟着来人离开了。
来到日阳殿,丘山立刻向她交待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其实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要将日阳殿彻底打扫干净,干净道什么程度呢,那就是一尘不染。
丘山指着殿外一字排开的十个大桶告诉她所谓的一尘不染就是擦地的抹布放到桶中也不能晕开一丝浑浊。
宣野觉得这种擦地方式真的很变态,所以她旁敲侧击的向丘山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大王说了,若祁公不愿意,你和大王的约定可以就此作废。”
“……”
不能叫人帮忙,不能偷懒,一定要在信王起床之前将殿中打扫干净,宣野一边擦地一边诅咒君无疆的祖宗十八代。
这家伙分明就是恶意报复!这哪里是他的奴婢,分明是他的奴隶。
她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啊,这家伙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宣野决定了,等到有天她将这厮给睡了之后,待他对她芳心暗许情意缠绵之时她一定让这厮天天给她端洗脚水!
等她将殿中擦得一尘不染之时,信王陛下也穿戴整齐出来了,在上早朝之前他会先批一会儿折子。
君无疆坐在那黑底红色暗花的几案前,优雅从容拿起折子看起来。
全程没有看过她一眼,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宣野想着既然她将大殿擦干净了如今应该没有她的事了,正要开溜,却听得上首的信王陛下道:“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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