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你,我连饭庄都进不了,要银两有什么用!再说,我根本搞不清你们这里的物价。”
“物价?”
“就是一碗饭多少钱,不,是多少两银子……这些交易。”三岁一个代沟,七百多年,那是一条天堑!
“你抢钱呀,一碗饭还几两银子,是一文钱。”韩江流真是没话说了。碧儿有的时候聪慧得惊人,有时候笨拙得连孩童都不如。
碧儿怕再说出什么错话,连忙埋头扒饭。
“见识了飞天堡,才知什么叫富。万顷的草地、成千上万的马匹、几座铁山、铜山,这君问天莫谈这一辈子,就是活个几十辈子,钱也花不完。”邻桌一位红衣粗面的汉子抿了口酒,转过脸,口水四射地对旁边的黑衣青年男子说。
“可不是。”黑衣男子点头附和,“君问天号称本国首富,一点都不假。听说这飞天镇上有一半的铺子都是他的,这里是良马的产地,是铁山、铜山的源地,每年都有许多商人到这里,又买他的马,又买他的铁、铜,吃的住的还要付他银子,这里里外外赚着,能不富吗?”
红衣汉子忽然压低音量,用手遮嘴,“君问天富是富,也乐善好施,可我听说,此人是个最阴沉、可怕的人,终年不苟言笑,阴冷如鬼魅,心残手狠,没有人情,外面都传,他的妻子就是被他杀死的……”
青年男子倒抽一口凉气,“他妻子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吗,不会吧?”
“那有什么用,家花不如野花香,娶的不如嫖的,嫖的不如偷的。”红衣汉子暧昧地挤挤眼,一脸坏坏的笑。
“你的意思?”青年男子不解地抬起头。
红衣汉子凑上他的耳,黑衣男子眼越瞪越大,直喘气。
虽说“非礼勿视,旁言少听”,可是这些教规对娱记不适用,偷看、偷听就是他们的职业。碧儿正听得出神,突然没了声音,怎不着急?身子慢慢地挪了挪,想向邻桌靠近些。
韩江流责备地敲了下碧儿的手,“姑娘家不要听人家胡说八道。”
碧儿谄媚地一笑,“对啦,你是他朋友,知道他那个绯闻女友是谁?”
“什么叫绯闻?”
“就是刚刚那个传说里和君问天要好的女子,还有,他妻子真的是绝世美人吗?”
“没有那个女子。”韩江流嘴角荡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至于君夫人,我没有直视过,美不美我不清楚。我觉得你就挺美的。”
对,对,做个女人“挺”美,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耸耸肩,“不必特意安慰我,我若是美人,满大街就没个丑的了。”
“我是实话实说,你本来就……”韩江流正要往下说,发觉碧儿的注意力又转向了邻桌,他在心里淡淡叹息。
邻桌两位汉子酒过半旬,面红舌短,“向兄,听说你账算得特精,我……不大相信。”黑衣男子摇头晃脑地看着红衣汉子,手在空中比画着。
“我不是吹,这打算盘我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谈生意,口算心算,几两几钱,没一个人能有我快。”红衣汉子拍拍胸膛,很是得意。
“那我今天……就试试你是……不是吹的?”
“放招过来。”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我今天不做生意,就说个喝酒的。你听着,李白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借问此壶中,原有酒几斗?”
可能是黑衣男子的音量太大,其他桌上的人都听见了,听着听着,都觉得有些意思,一个个转过头来,玩味地看着这边,也有人皱着眉默算着。
“这……这……”红衣汉子的脑子已不大能做主,听得晕晕的,张口结舌,一时还真回答不上,脸红一块紫一块地拧着眉苦思。
这也太小儿科了吧,顶天立地的男人玩小学数学。不对,古代没学过分数,这得数该怎么表达?碧儿忽然嫣然一笑,对着邻桌举起手。
“姑娘,你……你有什么事?”黑衣男子突然被一个大姑娘紧盯着,原先打结的舌更展不开了。
“碧儿别闹。”韩江流按下她的手。
按下了手却捂不住嘴,“这个很简单呀!如果一斗分成八个杯,那么原先李诗仙喝的那个壶里差一杯就是一斗了。”这样解释八分之七该明白了吧,碧儿得意地弯起了嘴角。
“你说简……单?”黑衣男子下巴差点脱臼。
红衣汉子额头上密密的汗,涨红着脸点点头,“照姑娘这种说法反推,确实是这样,惭愧,惭愧。”
韩江流被镇住了,碧儿真的算对了?他刚才没太听清楚题目,又像诗又像词,一会儿花一会儿店的,云里雾里,他眼中只看到碧儿。
饭庄中其他人,包括闻声赶过来的掌柜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碧儿,嘴巴半张着,合都合不上。
“一年前,我在和林遇到一个来自俄罗斯的红毛商人。这道题,就是他说给我听的。我再说给其他人听,没有一个能算出来,姑娘你是怎么算的?”黑衣男子倒是很谦虚,拱手施个礼,不耻下问。
“我是用心算的。”总不能说她小时候学过吧!
“姑娘真是厉害!”红衣汉子啧了下嘴,“那姑娘听说过,孙公有一道千古谜题吗?”
碧儿摇摇头。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