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该起床了!我家小女是个勤劳的人儿,一大早就要去看她的花花草草。”说起这些,君问天雕刻般的轮廓柔和下来,嘴角不由得扬起。
两人出了书房,白一汉迎上前,三人往后园寻去。林妹妹和诗霖却不在园中,问佣仆,说少奶奶和小姐把厨子赶出厨房,她们今天要亲自做早膳。
君问天嘴角抽搐了几下,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扭头看看白一汉,白一汉摊开双手,也很茫然。
三人还没到厨房门口,就听到几声惨叫,然后是“啪”的一声闷响。
君问天吓得加快脚步,厨房中,只见粉白的细末如雪纷飞,墙壁上、地上都铺了一层面粉,一大一小两个人儿也不例外,浑身上下白森森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只露出两只清澈的大眼,面面相觑。一边的盆子里放着肉、鸡蛋和菜,那肉块有大有小;鸡蛋也不知打了多少个,足足盛了半盆;菜切得长短不一,最短的也有指头大小。
君问天缓缓吸了口气,免不了吸入了面粉,连打几个喷嚏,忙不迭挥开眼前飞扬的面粉。
“娘子?”他小声地唤道。
“老公,我在这里!”大面人举手回答,声音惶恐而带着咝咝的抽痛声。不出所料,纤细的手指上多了几道鲜红的血痕,有两道被面粉堵住,有两道还在滴着血。
“你到底要干吗?”君问天长臂一伸,拎着大面人出了厨房,轻柔地替她拍打着身上的面粉,心疼地瞅着她手指上的伤口。
“娘亲说要包馄饨给诗霖吃,鸡蛋是诗霖帮着打的,肉和菜是娘亲切的。”小面人主动回答,颠颠地跟着出来。
“哈哈!”白一汉抱起诗霖,拭净她脸上的面粉,露出俏俏的小脸。不知怎么,他明明是个老实人,可一看到夫人,就忍俊不禁,“少奶奶,你那是要包馄饨,还是要喂猪?”
林妹妹还有点想不通:“我看过方宛青女士怎么做,可是怎么一到自己手中,就不一样了呢!”
“那是你修炼的火候还没到,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怎么没把胳膊也剁成肉馅!”君问天没好气地瞪她,“你切个菜,怎么会碰到面粉的?”他真是奇怪了。
“又买不到馄饨皮,只好亲自擀。哪知面粉袋子放得高,我一拉,它就全部撒下来了,阿嚏……哦,对不起!”她朝着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瞠目结舌的那位男人连声道歉。
“没……没关系。”奥都拉摇手,眼珠定定的,不太转得动。
这发音有点古怪,林妹妹看过去,撞见一对蓝眸,脱口问道:“你是奥都拉?”
“正……是!”奥都拉看向君问天。
林妹妹只“哦”了一声,继续拍打身上的面粉。
“夫人认识我?”
林妹妹拉着君问天,让他帮她吹去飘进眼中的面粉:“西域商人,大汗的近臣,喝酒的高手。”
奥都拉只会喘气,不会说话了。
“奥都拉,这就是内人,见过就回去做你的正事吧!”君问天担心林妹妹的伤,又怕府中人多嘴杂,传出奥都拉在这里,会影响大事,忙催促道。
结果,这顿早膳还是由厨子上阵完成的。
母女俩重新梳洗后来到花厅。王夫人看着林妹妹一手的纱布,直拧眉。林妹妹嘻嘻笑着,说实习期,难免的。
君问天冷着脸:“实习期今天到此结束,厨房以后是你的禁地,十步之内必须转身。”
“你真是太会打击人了,万事开头难,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林妹妹赌气地别过脸。
“君家少奶奶只要把自己照顾好,把女儿教育好,其他无须学。”君问天的语气不容反驳。
诗霖很乖,唯恐爹爹也把厨房列为她的禁地,不出声地埋头吃饭,她以后可是要学会做许多许多菜给烈哥哥吃的。
君问天一夜未眠,这天没出门,也没接待访客,和白一汉在账房里把他离开这段时间的账理了理。
君问天对白一汉说:“江南的铺子虽转手了,有机会还是要过去置个布庄、绣坊、药铺什么的,不拘规格、行业,飞天堡要慢慢和朝廷脱离牵扯,铁矿、铜矿以后以生产农具为主。”
白一汉不解。君问天笑了笑:“我现在是有妻有女的男人,肩上的担子重了,胆子却变小了,怕这怕那,所以还是做点稳妥的生意好。”
白一汉也是做父亲的人,自然一点就通。
王夫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晚上非要诗霖陪她睡。诗霖扁着小嘴,很是不愿。林妹妹和君问天不能打击王夫人一颗示好的心,对诗霖是连哄带骗。小娃娃别别扭扭地由着王夫人牵走了,还不住回头叮嘱娘亲明天早早去接她,搞得像生离死别。
手指受了伤,晚上的沐浴就有些不方便。注意再注意,还是沾到了水,疼得林妹妹直咧嘴。有一些血迹渗透纱布,林妹妹盯着那血迹,眼睫突地越眨越快。
君问天擦拭着一头长发从浴间出来,便听得林妹妹在自言自语:“上次是几号来着?好像还是在北京时来过,隔了快三个月了,不会吧!”
“说什么呢?”君问天轻笑着挠了下她怕痒的腰肢。
“老公……”林妹妹握住他的手,直吞口水,“我……‘大姨妈’好久没来了。”
“哪个‘大姨妈’?”
“就是……”呜,越算越像是真的,“我有可能……怀孕了。”她简洁明了地直接说结果,不想解释“大姨妈”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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