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啊!”穆胜男捏了捏舒畅的脸腮,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象个小女人。
舒畅闪躲开,笑着向前跑,穆胜男几个大步就把舒畅又捉了回来。
正时午餐时间,两人先去餐厅。
从大门走到餐厅的一路,几个帅气的警察恭敬地向穆胜男点头颔首。
到了餐厅,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手疾眼快地帮两人端来两人餐盘,三荦两素一汤,饭是农场自产的大米,粒粒晶莹饱满,很是丰盛。
“安阳,我们农场新考进来的公务员,研究生学历,才子!”穆胜男不爱读书,幸好有舒畅帮她捉题,每次考试才低空越过。对于会读书的人,她自然而然有一种敬仰。
“研究生来这里,太委屈了吧!”舒畅惊奇地看着这个非洲小白脸。
安阳笑了笑,“我学的是犯罪心理学,来这儿正是用武之地。”他点了下头,没有继续交谈,就转身走开了。
“胜男,在这里有没觉得象自已象女王一样?”舒畅喝了口汤,忙不迭地就往嘴巴里塞饭。忙了大半天,她饿疯了。“端饭送汤的都是这么高品质的帅哥。”
穆胜男耸耸肩,“你羡慕?”
“不敢羡慕,只有你这四肢强强的人才能在这里工作,换了我,神经整天绷得紧紧的,迟早有一天要崩溃。”别看犯人们服服帖帖的,让干啥就干啥,可是他们哪个不是藏龙卧虎。那一双双低垂的眼帘下,谁会知道掩饰着什么。
穆胜男在桌下踢了她一脚,恶狠狠地瞪她,“你神经有那么脆弱吗?”
舒畅呵呵地笑,想当年自已也是豪女一个。只不过过了二十岁之后,她好象变得越来越娇弱了。
“晚上回市区吗?”
胜男一挑眉,“你有事?”
“嗯,陪我去下夜巴黎,我想去暗访下。”
胜男拧起了眉,“夜巴黎?那不是夜店吗?”
自从滨江把沿江两岸建为经济特区,就引来了许多淘金者。这两年,两岸有酒吧一条街、商业一条街、艺术一条街,有些听说是国内正当红的明星投资的。
“我又没让你穿警服进去抓人,你换个休闲装不就行了。”舒畅知道胜男骨子里对夜店特别不屑,认为进去的人都是醉生梦死之辈。
“你找杨帆吧!”穆胜男没商量地摇了摇头。
“那我一个人去。”舒畅象被谁戳痛了一下,脸色瞬地变了,埋头扒饭。
胜男愣愣地看着她,她这表情像雾像雨又像风。
“甩什么脾气呀,我去不就得了。”和舒畅吵架,胜男从来没赢过。
舒畅这才绽开笑颜,“还是我家胜男知道疼人?”
“你家杨帆得罪你了?”胜男人粗心却细,一下子捕捉到她话中的幽怨。
“晚上说。”
吃完饭,舒畅就拿出笔记本、录音笔,走进会议室。胜男早就帮她安排好了采访对象,刚坐下喝了口茶,听到门外就有人喊“报告”。
“进来。”在犯人面前,胜男神色凛冽,不拘言笑。“这是舒记者,你要好好配合她的采访,态度端正,有问必答。”
“是!”犯人低头敛目,视线只敢落向地面上的一点。
胜男向舒畅挪了下嘴,“我就在隔壁,结束后过来找我。”
舒畅点头,对着犯人光溜溜的头顶微微一笑,“你请坐。”
犯人的身子颤了一下,这个“请”字久违了。
两个人隔着张桌子对面坐下,犯人缓缓抬起头。
舒畅轻抽了口冷气。
她认得这个犯人。
虽然被剪了个大光头,但眉宇间儒雅俊朗的气质犹在。他曾被滨江市民戏谑地称为“儒官”。
就是这样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儒官,却有一百四十位情人,情人之中有姐妹花,还有母女。为了这些情人,他贪污收贿、卖官敛财。他的妻子是滨江护专的教授,儿子是清华大学的在读生。按道理他是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没有人想到他会作风靡烂到这种程度。
东窗事发是从情人之间争风吃醋引起的,立案之时,滨江市是满城风雨。他的情史可以写成几本《金瓶梅》了。
舒畅认识他,不是因为他的风流韵事,而是和杨帆一同去他家行贿去的。
杨帆通过国考进了滨江市人力资源局,工作了两年,表现也很出色,和他一同进来的,不如他的都得到了提升,而他还窝在人才市场做了个小办事员。
舒畅当时在读大四,寒假回来,两人聚在一起分析,觉得是自已付出的还不够。杨帆一咬牙,用了几个月的工资,托人买了几条烟和几瓶酒,再通过七转八转的关系,找到了时任副市长的他。
去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两个人象小偷一样摸上楼。杨帆深呼吸了几口,让舒畅避到楼道口,送礼这事,知道的人多不好。
杨帆轻轻叩门。
是他开的门,手里端着个洁白的瓷杯,脚下一条高大的贵妇犬,他和狗一同瞪着杨帆。
杨帆挤出一脸的笑,结结巴巴地先自我介绍,半只脚跨向大门。
“就站在外面说。”他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杨帆难堪得脸通红,硬着头皮说明了来意。
自始至终,他一直皱着眉头。
“我想你们领导那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工作上的事我不便插手。”他打着官腔。
杨帆直搓手,不知该说什么好,又不敢转过身,就僵僵地立着。
“你还有什么事?”他不耐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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