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
为什么找不到?
难以言说的失落感浓重地裹缠住他,一连数日不眠不休疲于奔走的敖烈终于颓然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片青草坡地,坡下便是一条小溪。
他走过去撩水洗了下脸,随即有些失神地看着远处某一点发了半天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水平如镜,清楚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略显疲倦的脸以及忧心忡忡的双眸,掩不住的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跋涉了太远的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回家的方向。
他变得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但是此刻他无暇关心自身,他只想知道,到底她们去了哪里?
不但晓鸥失去了踪迹,连关雀儿似乎都是萍踪乍现一般,他就差把整个露维城翻过来一遍了,可是依然没有晓鸥和雀儿的身影。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她们,可是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她们。
为什么雀儿居然复活了?
但是她为什么对他仿佛视而不见?
到底是为了什么……
“哟!”出人意料的声音却乍然响在耳边。
敖烈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没必要这么冷酷吧?见到老朋友,都不打声招呼吗?”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似笑非笑的,听起来果然是十分热情的模样。
但是一道雷电却随着他落下的话音快狠准地朝敖烈当场劈了过来。
看起来,敖烈似乎没有动,但是那道雷明明瞄得很准,最后却还是打偏了。
“我说,你苦着一张脸给谁看呢?”那个要笑不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今天没心情,不要逼我跟你动手。”敖烈把脸转向某个方向,盯着一处明明没人的地方开了口。
那人笑了一声,“没心情,你以前找我打架的时候,什么时候照顾过我的心情了?”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敖烈所看的那个地方渐渐发出莹白色的光,一个男人的身影渐渐从中凸显了出来。
飞扬流畅的眉,似笑非笑的眸以及微微上挑似乎永远都带着笑意的薄唇。
他有一头长及小腿的白色长发,即便适才那种莹白的光华褪却,他的发却仍然像流水似的,闪耀着淡白的光。
他甚至连眉毛都是白的。
再加上他身上白色的衣服,他整个人看起来比较像是刚从雪山里爬出来的,又或者……才掉进了面缸里?
敖烈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么久没见,你的白化病还没治好?”
“你才白化病!”被人踩在痛脚上的白色男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挂不住了,揪起一绺自己的发证明给他看,“这是天生的,不是因为生病好不好?”
我管你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生病染上的——
敖烈依旧沉着脸,没好气地开口:“梼杌,你想觅食就去觅,别来烦我!”
“呵,居然这么大方?!”白色的男人笑了笑,极有型有款地走到他对面,“居然不管我觅食了?!”
“没心情管,赶紧走!”敖烈的眉皱得很紧。
梼杌左右看了看,“你那个管家婆呢?你不怕她知道你纵容我去觅食回来念死你?”
敖烈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许久之后他才冷冷吐出一句话:“她只是个普通人。”
“对哦!”梼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颇同情地看着他,“那你找到她的转世没有?”
“梼杌,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敖烈冷冷瞄他。
偏偏某人极不识相,“你看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问一句也不行,很是好心没好报!”
“你到底走不走?”敖烈眼神一冷,青色衣袍顿时无风而动。
“我现在就走!”梼杌颇会见风使舵,只是临走了,他却还要废话,“真没办法,我可没兴趣跟失神的男人打架,你现在跟以前可完全不同了,记住啊,下次把心情培养得好一点,我们来好好打一架,一千年前咱们那一场架可还没打完呢!”
“梼杌!”敖烈冷眼扫向他。
“好了好了,我走!”梼杌对他一笑,身形一转,瞬间化为白光消失在他面前。
周围又恢复了适才的宁静。
敖烈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许久之后,苦笑一声。
看看,他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千年前……
他还能够想起来千年前的他是什么样子吗?
遨游四海,纵横九天,与四凶之中最凶的混沌交手,都能够全身而退,但是而今……
而今的他,已经同往日大不相同。
伸手取出念镜,他看着掌心中的四方宝珠所化的镜子,即便是白日,依旧散发着淡淡光辉,忍不住低声轻喃:“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手中的念镜却依旧同往日那样,几乎不起任何作用。
敖烈叹了口气,随即便要将念镜收起来。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念镜却陡然一烫,发出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敖烈又惊又喜,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
有影影绰绰的图像渐渐地浮现了出来,敖烈轻吐一口气,聚精会神地看着镜子里显示出来的图像。
是晓鸥。
坐在湖边一棵大柳树上,百无聊赖地踢着水。
居然跟以前的不同,以前那些图像全是跟阿七在一起抓妖的片段。
敖烈心里一沉,顿时低呼出声:“晓鸥!”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看得到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但是……
念镜里的晓鸥仿佛听到了什么似的,蓦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