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鸥连忙摇头，“没关系。”
吸血鬼先生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我是傅立仁。”
关晓鸥伸手与他握了一下，只觉触手冰凉。
即便外表再像人，也无法改变他冷血低温的事实——
刘过突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附近小妖怪们说的强大力量的拥有者就是你吧？”
傅立仁笑了一笑，“强大的力量？不，我并没有那种力量。”
一个斯文有礼而谦逊犹如绅士般的吸血鬼——关晓鸥看着他眼中仿佛沉寂了千百年的冷寞，忍不住问他：“你果真是吸血鬼？”
她顿了一下，傅立仁却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我成为吸血鬼，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虽然语气很温和，可是他的神情还是透露出了浅淡的忧伤，看到关晓鸥看着他，他却又笑了一下，“我们确定要在这里说话吗？不嫌弃的话，到我店里坐一会儿如何？”
关晓鸥看一眼刘过，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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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宠物店。
店门口的招牌闪烁着霓虹色的光，傅立仁上前敲门，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开门的年轻女子神情温婉，容貌秀丽，怀里抱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幼犬，看到他的时候松了口气，“你回来了。”
傅立仁点头对她微笑，“是，我回来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上，女子秀丽的脸上微现红晕，神情却是极欢喜的。
“我带了朋友回来。”傅立仁回头看了一眼，关晓鸥和刘过对那个年轻女子笑了一笑，他这才继续跟她说话：“可以帮我们倒杯茶来吗？”
“好。”女子点了点头，随即抱着幼犬进屋。
傅立仁回头示意，“进来吧。”
关晓鸥有些好奇，“她是……”
“我的妻子。”傅立仁颔首轻笑。
“吸血鬼也能娶妻？”刘过皱眉，“她应该是人类吧？”
“是，”傅立仁爽快点头，“她是人类。”
“据说吸血鬼想要吸血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分辨力的。”刘过看着他，语气平平，讲述事实。
“不错……”傅立仁的神情有些黯然，随即又温和地笑了一笑，“可是她不同，她是我的妻子。”
“对了，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找舍利？”关晓鸥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找舍利，是希望可以借助舍利的洁净力量，解除我作为吸血鬼的痛苦人生。”傅立仁静静地叹了口气。
他的妻子脚步轻盈地走过来，将沏好的茶分别放到他们面前，随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傅立仁握着妻子的手，继续说话：“作为一个吸血鬼，我能够拥有不老不死的生命，可是如果还有可能，我希望能够陪着芷琳，慢慢地一起变老，在同一天死去。”
他口中的“芷琳”，自然就是坐在他身侧的妻子——关晓鸥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随即又问傅立仁：“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傅立仁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想救一个即将被车撞到的路人，却没想到那个路人其实是个吸血鬼……当时我被撞飞后，求她让我干脆死掉算了，但是她不愿意，然后……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旧事纷沓出潮水般涌来，他痛苦地呵一口气，手心越发冰凉。
无法忘记那一时那一日，漫天风雪中，颈中冰凉的刺痛……
手中一暖，傅立仁顿时回过神来，却是妻子握紧了他的手，美丽的眸中全是暖意。
他下意识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立仁，怎么说出这样绝情而让我伤心的话呢？”一个幽幽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
近在咫尺，就在屋外。
众人悚然一惊，顿时站起身，朝店门方向看去。
房间内的灯光仿佛在瞬间黯淡了下来，门板上有古怪的影子慢慢浮凸了出来。
傅立仁一脸又惊又怕厌恶的表情，握紧了妻子芷琳的手。
暗暗的身影慢慢自门板外透进房间内，穿着黑色长袍肤色雪白红唇欲滴的女人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目光随即投给傅立仁，“这样误会我的好意，实在让我很难过。”
如果不是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她看起来是非常正常的一个人，如修女般拥有冰清玉洁般冷淡而不近人情的美貌容颜。
“她是谁？”关晓鸥低声询问傅立仁。
“就是她……”傅立仁的脸色此刻更加苍白了。
关晓鸥瞬间了悟，与刘过一左一右拦在了傅立仁夫妇的身前。
“这是你找来的帮手吗？”突然出现的女人感喟地叹了口气，声音幽回而动听。
“何必又来？”傅立仁防备地将妻子推到身后，“我再说一遍，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夜夜尝尽因为心中的欲望而引起的贪念的折磨——”女人嘲讽地看着他，“你不痛苦吗？”
“不，我不痛苦！”傅立仁的手指握到泛白，“因为有人陪在我身旁。”
“跟我走的话，我也可以陪在你的身旁。”女人淡淡地开口，瞥了一眼他的妻子。
“我不需要！”傅立仁斩钉截铁般拒绝。
“一世又一世等待的痛苦，还没有厌倦吗？”女人疲惫地看着他，“放弃吧，也免得我这么累。”
“我不会放弃，”傅立仁摇头，回眸看向身后的妻子，“这样周而复始的等待固然痛苦，但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却是在每一世都能够找到她……或许这样自我厌倦的生命已经不值得留念，可是只有这一点，却是我无法轻易抛弃自己生命的理由，那就是让我在她每一世的轮回中，都再次确定了我的心意——我爱芷琳，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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