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菟之胸口起伏,他心里那一点不服在逐渐地变热,为什么在凤扆眼下,他就什么都不行?虽然早就认为自己什么都不行,想找人陪伴想要人同情安慰,可是一旦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的时候,却为什么如此地不甘心?难道其实我,其实我心里一直都还是有好胜欲的吗?
原来我只是躲了起来。
原来还能做个男人。
原来我还是想赢的!
凤扆,我一定不会输的!
“再来!”李凤扆第六次伸手。
桑菟之陡然大喝一声一掌往他缓慢伸过来的左手上砍了下去!
“啊!”顾绿章脱口惊呼,“小桑。”
“啪”的一声,桑菟之的手掌砍在李凤扆的手腕上,李凤扆的左腕连晃都不晃一下,桑菟之却已是身上带汗,喘息不止,李凤扆微微一笑,“学会了吗?”
桑菟之收回右手的时候整条手臂都麻了,但他笑了起来,“学会了,很多。”
李凤扆却像全然没事,整理了一下衣袖,他全身上下整整齐齐,不要说流汗,连头发都没飘过几下,“我放好热水了,去洗个澡吧。”
“呵呵,凤扆是个好男人。”
桑菟之去洗澡了。
“怎么样?”沈方看着李凤扆教桑菟之那三两下,已经崇拜得两眼发光,“凤扆你原来是个高手,你在哪里学得这么厉害的架势?好像真的一样。”
顾绿章怔了一下,好像真的一样?她看着沈方,沈方果然还不知道凤扆是个真正的高手,是连木法雨都忌惮的高手中的高手。要怎么和沈方解释呢?她轻轻叹了口气,除非他自己看到凤扆的身手,但凤扆内敛稳重得很,又岂是那么轻易让人看见的?
李凤扆低头去看自己被桑菟之斩了一掌的手腕,唐草薇闭着眼睛低低地问:“怎么样?”
“不行。”李凤扆摇了摇头,“太弱了,他的心里缺乏一股气。”抬头看了夏日的太阳一眼,他说:“他心里没有一股能战胜别人的气,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不能改变什么,他的韧性太强,不容易受挫,一旦受挫,便难以越挫越勇。”
“但是,”唐草薇冰冷的语调宛若幽灵在身边发话,“已经有进步了不是吗?”
李凤扆温雅地笑了起来,“能救人的人必须没有弱点。”
“就像你一样?”唐草薇冷笑。
“我?”李凤扆左手慢慢握住右腕,“我有很多弱点。不像小桑,他改得了,我改不了。”言下很平静,如夏日微花绽放,而后又被风吹落,落在草丛里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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